乖巧,安静,这就是她听过最多的。

仿佛她生来也就应该是这样。

倘或不是这样子,她就不是个好女郎。

时日久了,崔静

娴也就习惯了。

一直以来,她也都在顺着众人心意做个最乖顺的崔家女郎。

爷娘对此,也是满意的。

人人都满意。

崔静娴坐在那儿,双手交叠置于小腹前:“您这样说,我可不敢应。我初来乍到的,又是跟着表姐们,没得倒先把许家姐姐给得罪了。

我听姑母说,许家姐姐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性格好,人又漂亮,叫我多跟许家姐姐相处呢。”

她一口一个姐姐,小嘴实在是甜的要命。

许宝妆在她们这一群人里年纪并不算小的,她比王曦月的年岁还要大一些,可是从王曦月来了凤阳府,就没叫过她一回阿姐,那个做派,像是她的姐姐似的。

现如今来了一个崔静娴,许宝妆倒怎么看怎么爱。

也不能怪她见一个爱一个,实在是这姑娘太讨人喜欢。

同王曦月不一样。

这一个是乖巧的叫人喜欢。

许宝妆腾的站起身来,三两步凑到崔静娴身边去,跟她挤在一张官帽椅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娘子,嘴巴甜会说话,这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听得我真是受用无比。

你这回来,要在凤阳住多久呀?

往后进出只管跟着我,我护着你,谁也甭想欺负了你去!”

国公夫人听她

这番孩子气的话,哭笑不得:“快看看你,哪里有个做姐姐的样子,同她挤在一张椅子上,太难看了,快起来。

静娴是清河崔氏的女孩儿,谁敢欺负了她去?用得着你啊?

人家嫡亲的表姐还坐在这儿呢,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也就咱们是自家亲戚,否则给外头人听了,还不笑话死?”

她一面说,一面冲着许宝妆招手:“快过来,你再吓着静娴。”

谁成想许宝妆非但不听她的,反而还越发抱紧了崔静娴的手臂,几乎同她贴在一块儿,紧紧的靠着,绝不肯起身:“怎么就吓着了?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不吃人的,我最好说话了,连崔夫人都是这样子说呢!”

她也不跟国公夫人争,转过头径直问崔静娴:“你说是不是?”

许宝妆毫无恶意,崔静娴感受得到。

只是太过热情,她一时之间也难以适应。

确实从来也没遇见过这样的人。

不过都说扬手不打笑脸的人,她略略想了想,还是顺着许宝妆的话说是:“宝妆阿姐这样直爽的性子,倒确实少见,我见了也很喜欢的,不会被吓到。”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多住些时日,咱们常来常往,我带你在凤阳吃喝玩乐,最快活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