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妙媛身形一动,连嘴角都跟着抽动了两下,显然有什么话就在嘴边,几乎脱口而出的。

结果被身边黄衣少女拉了一把,又把她给按了回去。

徐润这会儿已经品出来王曦月的用意,再见那边情形,便啧声,顺着王曦月的话,帮衬了两句:“这倒奇了,也就只是阿月脾气性情好,才会纵着你们,换做我,此刻便闹开,我家也没什么丢脸的。

阿月给了你们机会,还能叫你们站在这儿开口说话,为自己辩解一二,结果呢?

你们反而遮遮掩掩,拿乔起来。”

她一面笑着,眼底略含着嘲弄讥讽,已经上前拉了王曦月就要走:“机会你给了人家,人家不要,还杵在这儿等什么?这宴是你的喜宴,你倒有心思跟她们在这儿掰扯这些,快些随我回席上去,叫人引她们见侯夫人去吧!”

孙妙媛肉眼可见更慌乱,王曦月当然不会拆徐润的台,这会儿反握上徐润的手,就要与徐润一道回席面去。

她才与徐润二人转了身,孙妙媛已经快步从身后追上前来:“就在

侯府里听见的!”

她脱口而出,声音都变得尖锐不少,先前的温平再也不见踪影:“方才我们贪杯,多吃了两杯你家的梅子酒,想着那个酒多吃一些也不要紧,谁知道你家的青梅酒这样厉害,不多会儿工夫就酒气上了头。

因怕闹出笑话来,才相约出来散散酒气,刚刚从竹林——对,就是那片花圃旁边,过来的时候,隐约听见有人议论这些话,说起昭阳殿中事……”

她说到此处,又支支吾吾,犹豫了好半天,怯生生的那一瞬,是冲着徐润望去的:“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编排徐娘子的,真是听别人说,又借着酒气,才胡说了那么几句话的。”

胡说固然是胡说,听人说也是听人说。

王曦月之所以把人留在这儿,本来也是没打算真的拿她们怎么样。

小惩大诫也行,或是重重责罚,那都是只能交给家中长辈出面料理的,她一平辈人,总不好到人家长辈爷娘那儿去说三道四。

这会儿听了孙妙媛的话,心道果然,然后叹了口气:“见着人了吗?”

这回摇头开口的换成了那黄衣少女。

她从后面踱上前来,又拉了孙妙媛往她身后藏,摇头说没有:“只是远远瞧见了个背影,也是三五个小娘子,县

主若要查,也有迹可循的,时辰摆在这儿,县主只管去打听,方才席间是谁离开了一趟,正对得上,也能品出一二来。”

她撒了谎。

王曦月眯了眯眼,秀眉也随着蹙拢了会儿。

要是真的没见着人,刚刚也没必要拉着孙妙媛,阻了孙妙媛的话。

明明她们背地里编排人,已经被她抓包了,眼见着就要送到长辈面前去发落,不想着如何脱身出来,尽可能推卸责任,反倒藏着掖着,来惹恼她吗?

不过追根究底确实没必要。

她们不敢说,甚至还要拦着孙妙媛,八成是见着的人,也得罪不起。

更有甚者,身份贵重,远在她们这些人之上。

萧萦,徐润,归拢在一处,都比不过,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否则当着她和徐润,又有什么不敢说的呢?

王曦月稍稍抿唇,说了句知道了,又略略扫过她二人一眼:“即便是从外头听来的,话也是从你们口中说出,小娘子们总归还是要到长辈面前回一句才好。”

她话音落下,再不叫她们开口,招手叫丹青:“丹青姐姐陪着一道去吧,大舅母这会儿大概就在西跨院那边,陪着益国公夫人在说话,你领小娘子们过去,回的柔婉些,交大舅母处置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