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婚原是皇后赐的,你叫我如何驳皇后的?

况且王家小娘子,一则她认在皇后跟前,二则今次西郊难民事上她出力不少。

我且来问你,你可拿得出,又或是舍不舍得拿处体己银子去帮那些灾民的?”

萧敏咬着下唇:“我知道皇伯父为难,不是来求您收回成命,不许他们成婚的。”

乾元帝立时皱眉,隐隐感到不好,语气就厉了些:“江陵,你今日进宫,是求朕做主,让你入长宁侯府为裴令元妾室吗?”

少有这样严厉时候,萧敏下意识肩头一抖,其实还是有些怕的。

可很快又镇定下来,连忙说不是:“我再怎么胡来任性,这点儿脸面还是要的,如何能与人为妾?皇伯父也太小看我了些。

但……我曾听人家说,可以娶平妻。”

她声音渐次弱下去,显然底气不足。

所谓平妻,外人听来难道不难听吗?

终究是两女共侍一夫,名份上虽然不是妾,但人家非要分出个高低,两个都是明媒正娶,两个又都没那么正经八百为发妻。

果然乾元帝脸色铁青:“这就是你想得好办法?居然敢进宫求我,让你与人为平妻!”

“就算是做平妻,我出身高昌郡王府,是宗室女,也要高过王曦月一头,她还是要敬着我的!”萧敏不甘心,一听乾元帝的语气就知道他八成不赞同。

她来都来了,鼓足了勇气开的口,不可能就这样灰溜溜的出宫。

错过了今天,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知道皇伯父想说什么!王曦月这几个月住在长宁侯府,与善初哥哥同一个屋檐下,她家长辈大约也更偏疼她,可将来我真与她平起平坐,我就不信长宁侯府众人还能不敬着我的!就算不能,只要有善初

哥哥,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眼泪已经簌簌掉下来:“皇伯父,我是真的喜欢他,您说不能朝令夕改,不能驳皇伯母面子,我都知道,可我就是想嫁善初哥哥。倘或这辈子不能嫁给他,我宁愿青灯古佛常伴!”

她这会儿早从罗汉床上挪下来,双膝并拢着软下去,就跪在脚踏上。

双手交叠着落到乾元帝膝上去:“皇伯父,求您了,您疼疼江陵吧,我真的想嫁裴善初,非他不可!”

乾元帝一时喉咙发紧,确实犯难。

他大约猜得到小侄女为何进宫求他。

因有贵妃摆在那儿,小侄女是觉得他能理解。

既然理解,便会支持。

但那不一样。

乾元帝递一只手去,爱抚的拢在她发顶:“江陵,裴善初胸怀天下,心里装不下那么多,他若不爱你,你强逼着他娶你为平妻,不过造就一双怨偶,这样也非要嫁他不可吗?”

她嘴角抽动,乾元帝却拦住她:“我传他进宫,你且听着,倘或他对你有半分情谊,我就给你做主,下旨赐婚,他若没有,江陵,收收心,这世间完满从来难得,似我与贵妃那般,不是人人都可得,你自幼见我与贵妃相处,与你皇伯母相处,大约,误导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