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月心里是不喜欢的。

并不是针对萧明如这个人。

实在是这一类的人,锋芒毕露,太激进,让人喜欢不起来。

王曦月从来不愿意跟任何人针尖对麦芒。

但是萧明如非要对上来,逼得她不得不。

诚如之前裴令元说过的,其实萧明如是最有眼力劲,也最有分寸的人,很精明。

只是看她自己肯与不肯罢了。

王曦月抬手捏了捏眉心:“公主比我要

更坦然。”

“那怎么又不问了?”

“因为公主很聪明。”

王曦月啧声咂舌:“我即便想套话,公主也未必上钩,否则套不出来,说不住好心办坏事,公主一旦出了侯府大门,转头回宫去见官家,只管跟官家说我不本分也不老实,变着花样打听崔家的事情,说不定是想要给崔氏一族通风报信。

官家如今仍旧在气头上,把这些算在崔氏身上,岂非是我害了人?

我本来也没打算那么做。”

“我好像有些懂了。”

懂得什么,她没直说。

王曦月心里却有数。

又是在说裴令元。

“真是难得,还能从公主口中听见夸赞我的话。”王曦月这时候才拿了块儿糕,跟刚刚萧明如拿的那块儿是一样的。

芙蓉糕做的极甜糯绵软,入口即化,是王曦月爱吃的。

她品了两口,萧明如眯着眼睛看了会儿,才说:“所以你的坦然,只是为了引我答了你的话,再开诚布公的问我,四弟他究竟有没有调查到什么于崔家不利的事?”

王曦月又歪头:“公主聪慧。”

“你这人还真是有意思的紧。”萧明如噗嗤一声笑出来,“王曦月,我这辈子是注定跟你做不了朋友

了,但要是有来生,我觉得咱们可以做最要好的朋友,最好就是那种手帕交,一起长大,彼此心意相通,你觉得呢?”

王曦月只觉得萧明如这人很疯。

她明明什么都知道,但又总是做出一些叫人很无语的事。

谁要跟她来生做朋友,便在这里自说自话。

况且既然做不了朋友,登门到底做什么?

“公主登门,总不至于是想借着这个理由,来见我夫君的吧?”

萧明如高高一挑眉:“怎么不能是来见你?说不准是我好奇,想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裴善初动了心。

从小到大,他身边多少名门贵女,士族闺秀,包括我和萧萦在内,出身何等尊贵,他似乎是一概不放在眼里,怎么偏你就成了最特别的那一个呢?”

她说着双臂舒展,伸了个懒腰似的:“我听了许多,他一心爱慕你,又很护着你,甚至从母妃那里听说他是为了你才大闹了昭阳殿,冲撞了贵妃的。

真是不像裴善初这样的人会做出来的事。

所以初次见你,觉得你也不过如此,最多长的好看点儿,别的也没什么了不起。

后来几次与你相处,才慢慢明白了,他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