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强过处处听旁人安排,不遵从自己本心。

明明不喜欢,为着旁人喜欢,到头来是别家欢喜,他一人不痛快。

长此以往,绝非好事。

高老夫人历来什么事情都是帮着王曦月的,倒是难道又她不向着王曦月说话的时候。

一旁柳氏笑起来:“老太太护着阿月这样久,我还是头一次听老太太驳了阿月的。”

王曦月不是听不出来好赖话,高老夫人的言外之意她更明白。

这是自己嫡亲的阿兄,强逼着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真没必要。

这会儿听了柳氏玩笑两句,小脸

儿一红:“那我错了。”

她认错的声音极低,瓮声瓮气,又很可爱。

高老夫人直说好了:“满满也认错了,跟你低头服软了,你做阿兄的,就不要跟满满一般见识了吧?”

她这么一说,反而弄得王元明不好意思起来:“没……我怎么会跟阿妹计较。她也没有错,本是好意,我知道她是为我好的。外祖母这样说,我就很该跟阿妹道个歉了。”

他一面说,作势就要起身。

王曦月忙诶的一声:“阿兄快算了吧,外祖母如今最心疼你,你这一赔礼一道歉,外祖母心里还不知道要如何记上我一笔呢,你快坐着吧。”

她冲着王元明扮鬼脸:“那就依阿兄说的,过两日在那边宅子里,咱们自己聚一聚,我到樊楼定两桌子席面,叫他们送过去。”

说起宅子,王元明一时又想起忠敬伯。

但要去看望,还是得先回禀。

他犹豫了半晌,欲言又止的模样,引得高老夫人问他:“怎么支支吾吾?”

“我是想着,来了凤阳这样久,阿耶一个人被安置在那边宅院里,虽然底下的人当差伺候也都很周全,可我们做儿女的……”

王元明话音一顿,还看了王曦月一眼:“阿妹已经出嫁

,出嫁女旁人是说不出她什么来的,况且她是世子夫人,侯府里这么多事情,她都要帮大舅母分担的。

可我是郎君,阿耶既然在凤阳,外间又都知道他病重,我总是不去看望侍奉,传出去终归不好听。”

高老夫人面上的笑意收敛了些:“你想去看他?”

王元明颔首:“只是去看一看,这阵子吧,隔三差五去一回,白天在那边宅子里待一待,哪怕是做做样子,最起码叫外面挑不出我的毛病,也免得以后指着我的鼻子说我不孝顺。”

其实场面上的事情大可不必应付。

忠敬伯是自作孽,世人大多知晓。

时隔十年,大郎不过去一趟河间府,都能把他找回来,当年忠敬伯要是再用心些,说不定他根本不用在外流落这么多年。

人人有眼睛,也人人都有心,会品评是非。

杨氏最知道老太太心思了,叫着元明便要劝:“忠敬伯他……”

谁成想高老夫人一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你自己拿主意就好,想去就去,看看也好,或是带上满满一道,你顾全着孝道名声,反正回去也只是看看,不会亲力亲为给他侍疾,那就让满满一起去,你们兄妹俩,谁也别挑出你们的错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