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那样郑重。

可东海郡公只有满心满眼的不赞成和不放心。

一心待人,当初萧子明又何尝不是这样允诺羊贞容?

这样的赌注,未免太大了些。

但自己的女儿自己知晓。

她认准了,谁说都不好使。

东海郡公拉平了唇角,一时无话。

门外小厮唯唯诺诺叫郡公。

屋中父女二人一概后话都再没能说下去。

“讲。”

“东宫来人,说……太子妃请咱们女郎过东宫品茶。”

东海郡公又变了脸:“去回……”

“阿耶。”徐滔滔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赶忙拦住了。

方才添的那盏茶,是萧子明派人送来的小龙团,今岁新贡。

她都得了,羊贞容怎会得不着。

确实是好茶。

“御前贡的小龙团,该好好品一品的。”

她施施然起身,笑容中丝毫不见忧虑与惶恐:“阿耶军中行走久了,最不爱摆弄这些,阿娘说过您多少回都不听,我可不一样,最喜欢这些,太子妃这样舍得,我自是要去的。”

“滔滔!”

那羊贞容又怎会是好相与的,去了也讨不着好处,做什么

要见!

依他说,这趟最不该就是带着女儿一起进了京,平白惹出这许多事情来。

他当爹的,肯定得护着,哪有叫她冲锋陷阵,一个人去面对的道理!

偏偏她性子这样硬,怎么说都不肯听。

“我去去就回,阿耶在家中等我吧,可不要再摔东西了,咱们家就是有座金山,也经不住您这样糟蹋的。”徐滔滔提着裙摆,绕过那些被摔得粉碎的瓷片,“也不要再乱说话,您也说了,这里毕竟是盛京,隔墙有耳,传出去人家参您一本,您打算怎么去回官家话呀?”

她语气总那样娇俏,才让东海郡公越发舍不得。

就这么一个娇娇儿,他为人父,想把天下最好的捧到她面前,东海徐家的女郎,要什么样的郎婿没有呢?他还想着多留她几年,天底下的好儿郎,慢慢的挑,慢慢的选,找个最好的,嫁过去,安安稳稳的享清福。

怪他了。

若是去岁韩家来提亲,早早把婚事定下,再没有萧子明什么事儿。

徐滔滔已经出了门,东海郡公连她背影也看不见,嘴角抽动,心里是生气的,那只手分明已经又摸到茶盏上,惦记着她临走前说的话,到底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