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内情如何,她现在就是做了羊皇后的养女,所以萧弘深所说的也不错,是该叫一声二哥,并不算她僭越。

于是她顺着萧弘深的话改口:“二哥。”

光是如此也不够,她略想了一瞬,接过那杯茶,轻抿了一口。

萧弘深才笑了笑:“觉得我听了那些话会生气?”

王曦月抿唇不语。

萧弘深就自顾摇了头:“也没什么,那些话虽然不中听,也是他们不敢胆大包天议论置喙宫中事,但细细品来,却没说错什么。”

他还想的挺开的。

王曦月这下彻底没话说了。

反正那些话不是冲着她来,也不是议论她。

袁淑仪要给萧弘深选新妇,相看了两日,没轮到她头上,她自己也没凑上去,说得再难听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萧弘深也是看她不接话,才揣测着这女孩儿心里想法,到后来不免叹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确实是你。”

王曦月才看过去:“二哥今天约我出来吃茶,是专门想让我听到这些议论的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萧弘深并不解释,似是而非的丢出这样一句,也不等王曦月再追问,直与她又说,“是母妃问我,相看了两日,我有没有中意的,她倒是有不错的人选,后来见我兴致缺缺,问我是不是心里有了人。

我想再来问

你一次。昭昭,我就要定下婚约了,如果有可能,我还是希望那个人是你。

我跟你说过,如果有一天你回心转意,颖国公府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

但依我看来,你好似没有那样的心思。

或许是我自己不甘心吧,总不甘愿就这样放弃了。

你或许不了解我,但大概晓得行伍行军之人,骨子里有那么一股子执拗劲儿,认准了,太难回头。”

他一面说,一面叹气:“不是要逼你,是实在觉得你很好,是我再过去二十几年时间里,见过最好的女郎。”

在宫里面,他也是这样同母妃说的——是她好。

母妃也觉得她很好。

所以不想逼迫,舍不得直接去求一道赐婚的圣旨,让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嫁到颖国公府。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至于如此。

可在那一个瞬间,萧弘深知道,他该放手了。

小姑娘听了他剖心之语,无动于衷。

她甚至连手里的白瓷小杯都放到了桌子上。

他为她添的茶,她连一半都没吃下去,客气而已,只浅品了一小口罢了。

萧弘深苦笑。

王曦月见状,知他明了,才沉道:“二哥你也很好,将来阿嫂一定也会是很好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