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许兆麟先朝着裴清如望去一眼,夫妇两个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会意,笑着拍李奕霖肩膀:“女郎之间玩笑打闹,你家六娘从小就是那个脾气性子,难道还真的去跟她计较吗?

也不怕你生气,她刚弄这么一出那会儿,二娘的确是发了好大的脾气,同你家六娘说话也并不怎么客气。

后来国公爷来,恐怕也没跟她说什么好听的话。

你也看见了,她是哭累了,昏昏沉沉睡过去的。

这事儿……她是胡闹的有些过了头,但总也挨了骂,非要郑重其事的登门去赔罪,再惊动了侯府那边的祖母,岂不反倒成了你们的罪过吗?

本来是小事儿一桩,偏要往大了闹,真是很不值当。”

他落在李奕霖肩膀上的手随着话音落下而收回来:“就到此为止吧,也没

人真的会怎么样,过会儿你领了你家六娘家去,二娘又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便是以后往来走动,也只当是没有这回事了。”

可他语气口吻都算不上和善。

李奕霖心里就有了数。

他叹气的声音加重了些:“我这会儿带她走吧,免得一会儿真等她醒过来,见我在,又要哭闹一场。”

其实连他这个做兄长的,都有些嫌弃。

可他从前也伙同着卫国公夫妇格外娇纵包容李照圆的。

现在再转过来觉着李照圆很不成样子,怪谁呢?

王曦月站在旁边儿冷眼看着,一时对卫国公府的这位世子爷,实在是没什么好感。

·

李奕霖带着李照圆走了。

兄妹两个走的倒是安静。

她昏睡着没醒,李奕霖把人抱上的马车,嘱咐当差的奴婢们小心伺候,马车又行驶缓慢,离了益国公府的庄子。

这兄妹两个一走,裴清宛脸色又难看起来。

许兆麟一转脸看见了,几不可闻叹了口气:“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是要打照面的,人情往来,从来如此。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可她到底受了伤,国公爷来时大抵又说得难听,狠狠地伤了她的心,她固然是咎由自取,

可也受到了惩罚,事情真的闹大,到了长辈们面前,也只会说你们小姑娘家没轻重,胡闹起来不像话,难道真的让祖母给你撑腰,非得罚了她吗?”

也未必非要这么论。

李照圆心术不正,这事儿可大可小。

国公夫妇只要还要脸,也不能轻易揭过。

可是许兆麟把话说得这样,裴清宛横了他一眼,心里虽然不服气,嘴上到底没再说什么。

还是许宝妆听得直皱眉头,见裴清宛竟认了,冷着脸上前去:“阿兄……”

“你闭嘴,少拱火,不说息事宁人,还要上赶着撺掇,我看你也是该抄抄静静心了!”

他年纪最长,除了萧荔之外,他又是阿兄,又是姐夫的,底下这些阿弟阿妹,他管教起来,倒很得心应手。

裴清宛实在是有些厌烦了:“我也用不着你们替我抱打不平。李照圆那人我从来不放在心上,更懒得与她计较,今次也一样。该说的话我早就说过了,这事儿没完没了也的确让人厌烦,姐夫说的很对,正该息事宁人,到此为止,横竖以后平国公娶妻定下婚事,李照圆也再不会把心思动到我身上来,大家清净,再别去惊动长辈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