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萧弘深。但据王曦月所知,他是个领兵打仗,做三军主帅的料。

这样看着,却更像个读人,哪里像是行伍的将军。

她心下虽这样想,动作倒更快,已经见过了礼。

萧弘深显然认得她:“原来是王娘子。席间闹哄哄的,我出来躲个清净,本以为荷塘这边无人,才过来的,远远见了小娘子在,怕唐突了。我可打扰了娘子赏花的闲情吗?”

果然是高高在上惯了的。

哪怕他整个语气语调都很和善,也不妨碍说出口的话很离谱。

明知道打扰了,还要问,非得等着她说一句不打扰。

王曦月心下无奈,摇头说不会:“我也是从席上躲出来的,听闻昭王别院荷塘这时节就开了新荷,我没见过,便来看看,殿下要赏花,我先告辞了。”

“娘子怕我?”

萧弘深见她要走,一开口,分明是把人叫住的问话。

王曦月啊了

声:“我与殿下初次见面,殿下是和煦的人,我怎会怕殿下呢?”

越是身份贵重,越不希望身边人怕他,这一点王曦月还是知道的。

萧弘深原本微扬的眼梢,这会儿因着笑容,做了眉眼弯弯模样,反倒朝下走:“娘子既是第一次见我,怎知道我是和煦的人?”

“我听宝妆阿姐说起过殿下,家下表兄也与我讲过,是怕我在外行走,若遇上了会冲撞,所以我知殿下和煦,从不与人为难。”

倒也说得过去。

本就是宝妆非要让他到荷塘这边来,神神秘秘的,说有天大的好事儿。

他本不想来,是见她不依不饶,席间那些人作诗下棋他也不感兴趣,索性带了奴才过来。

远远瞧见个小娘子立于池塘边,本该转身就走,但一时好奇,也想看看是谁家女郎有这样大的本事,倒叫宝妆拉起媒来。

在王曦月转身之前,萧弘深隐约猜测过,这几个月来宝妆也没干过这类事,唯有一人——长宁侯府的表姑娘,方至凤阳月余的王大娘子。

果然是她。

今日她从长宁侯府马车上下来,跟着她表姐们,入别院时候他也远远看见过,不过彼时看的不真切,只约莫见了她今日穿戴打扮。

再加上这姑娘的

确要丰腴些,方才才能认得出来。

这会儿站得近,也说过几句话,才真切打量起这女孩儿。

说他和煦,可依他看来,她才是最甜软的性子,连声音都是清甜的,很好听,尾音里带着独特的娇软,小钩子似的,哪怕她是寻常说话,听来都很像是在撒娇。

笑的时候唇角还有浅浅一对儿梨涡,若是笑意浓些,小虎牙露出个尖儿。

很可爱。

衬得她整个人多出三分憨态来。

原她眉目舒展,五官精致,脸颊上总镀着一层温柔的光,若再加上几分憨态,更叫人心中喜爱。

漂亮的小娘子萧弘深见得多,却无一人似她,更无一人是她。

男人是这样的,若说不看重容色,那是扯谎,就是君子圣人也不敢拍着胸脯说我就愿意娶无盐女。

生的好看,也是一种本事,总能得到更多的眷顾与照看。

也怪不得宝妆这样急着引荐,一副要做成大媒的模样。

到底从小一起长大,她很晓得他中意什么样的。

“我见小娘子似乎爱荷,樊楼制的荷花糕也是一绝,不过这时节的荷花糕得提前预定,正好我半个月前就在樊楼定了席面,叫留了两碟子荷花糕出来,明日请小娘子一道尝尝,小娘子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