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抚在王曦月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好在你大婚的衣裳头面,还有该给的赏赐定例,西北出事之前我就已经全都准备妥当,否则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连你的事儿怕是都要耽搁下来。”

提起婚事,王曦月面上自是多见小女儿娇羞姿态,略略垂首,眼皮下压掩去的情绪里,却对淑妃回宫之事,又生出别的想法来。

这位淑妃是颍川庾氏后人,她这一辈,只得了她一个嫡生的女孩儿,自幼娇纵,一家子宝贝的不得了。

她入宫时间最晚,据王曦月所知,是比徐贵妃要晚了五年的。

而当年乾元帝自得了徐贵妃后,有长达八年

时间,连选秀都免了,后宫真是再不肯添新人,连坊间百姓都知道——“贵妃专宠,后宫嫔妃少进御”。

据说庾淑妃是因那年乾元帝春猎,她随父兄往猎场,一见倾心,求着她父兄保着她进的宫。

照理说来乾元帝对于这样的女人不应该有任何感情。

但偏偏庾淑妃生的柔婉,更似江南水乡女孩儿一般,出身高贵而性温和,一时竟也能从徐贵妃手上分走些许宠爱。

她又争气,一举得男。

因为她的事情,徐贵妃昔年没少跟乾元帝置气。

不过那也都是年轻时候的事儿了。

这回乾元帝迁都,她与五皇子留在大名府,则是因她刚刚小产,小月子里不易挪动。

本来当初她生五皇子时就胎大难产,顺利生产之后也伤了身子,养了这么些年也没能再怀上第二个孩子,今年年初才有了身孕,迁都之前意外小产了,御医叮嘱了,她这小月子非得要坐满三月,方才能将气血补回来一些,不然等到年纪再大些,只会更加棘手麻烦。

这时候回宫,果然能在徐贵妃手上分宠的女人,也不是简单角色。

羊皇后又与崔氏说了好半天的话,崔氏才渐次把话引到今日进宫的目的上来。

王曦月顺势

接过话,从袖袋里取了银票出来。

一张一万两的,一张两万两的。

“其实银子是早就预备下的,只是不敢冒进,恐怕冒失,做错事,今日早朝昭王殿下进献了五万两银子,我才敢央着大舅母陪我进宫,给您请安,把这些交给您,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她声儿软软的,最是无辜也无害:“早前我很想到西郊去看看,可长辈们说那里很乱,不适合我一个女孩子去,连表兄听我说了也阻了我,我想西郊的那些灾民一定过得很苦,本就很想为他们做些什么,如今是难得有了这样的机会。

何况我还是官封的县主呢,也该为朝廷,为官家和您分担的呀。”

这些话也不用人教,亦或者在侯府时候就已经有人教过她。

那两张银票摆在面前,今早昭王才进献银子,她后脚就进了宫。

事情究竟怎么样,羊皇后心里也有数。

上回三郎拦着裴令元,看来那孩子还是心系百姓,不过他是个好的,拎得清,在这上头也没有冒进。

这时候把个小姑娘推出来,的确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羊皇后便笑了。

先把那张两万的银票拿过来,看了看,唇角微微上扬:“这些银子,都是昭昭准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