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她也没那么傻。

事情一连串的发生,萧弘昀手伸得长,哪怕是借用他的地方,审问那两个人也是长宁侯府的事,他一声不响来替裴令元审问了,今日见了人,还是这样的态度,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大约人家生来尊贵,做任何事情都觉得自己理所当然。

王曦月站起身来,蹲身纳福一礼,跟着别院的婢女出了门。

等她走后,裴令元面色才彻底沉下去,眼底一派凝肃。

他抬头,视线正对上萧弘昀。

萧弘昀面上笑意才收敛起来:“生气了?”

裴令元眉头紧锁:“

是自从羊惠事件后,国公爷和皇后娘娘都一致认为我会因此生出别的心思,对国公爷再不似从前那样尽心。

这次我表妹出事,我抓了人让双瑞带回城,国公爷心里想得多,一则怕我表妹如今没有什么仇家,这整件事情都是冲着我来的,既然冲着我,自然就是冲着国公爷。

二则就是因为怕我对国公爷生分,就算盘问清楚,真如国公爷所想一般无二,我也不会如实相告。

种种算下来,国公爷索性越过我,自行来盘问。

那二人当然不知内情,还当我把此事全权交国公爷处置,见了国公爷心里又紧张害怕,加上他们本就想要保住性命,怕都不用国公爷威逼恐吓,三言两语就全交代清楚了。”

他语气实在是不好,足可见这会儿烦躁生气。

萧弘昀也学了他方才的样子,深吸一口气,眼底的笑意早已经荡然无存:“既然你开诚布公的说,咱们十几年的情分,我也确实不想如此。”

他几不可闻叹道:“善初你该知道我,无论是心境还是处境,我不能让自己有任何一丁点儿风险。我本不想如此,也信得过你,其实应该好好

跟你坐下来谈一谈,可如今……”

萧弘昀是把尾音拖长了的,沉吟须臾,兀自又把前话接上:“如今我只能先做,不能再有任何的变故。大兄不说,二兄身上一团乱麻,可父皇对他也心疼要更多些,我太了解父皇,他要是有心发落二兄,必定不是眼下这样的态度。

至于五郎,更不必说。

他才回京,父皇偏疼的什么似的。

我不愿意冒险,你这里……我本该如你一般,开诚布公,绝无藏私……”

其实他很不好意思。

说起话来支支吾吾,没有半点素日里的杀伐决断与雷厉风行。

裴令元也不是真要同他计较,无非想好好谈一次,总不见得未来几十年,一直这样子。

他跟萧弘昀是君臣名分,却更有兄弟的情分在。

他更想做纯臣,帮扶着萧弘昀,长长久久走完这一辈子,名垂青史,成千古佳话。

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互相猜疑,彼此忌惮提防?

“国公爷。”裴令元也没再让他继续说下去,仍旧沉声,打断了萧弘昀所有的话,“我从没变过,对国公爷,对皇后娘娘,请情分一如从前,是娘娘和国公爷的心,有了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