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点半,天空忽然飘起了细碎的雨。

老宅门口挂了两个红灯笼,灯笼里有灯,光透过灯罩再往外面散发,光是昏昏暗暗的,不亮但也足够清晰。

顾越铭从门口出来,就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上面很多血迹,他手中还戴了个皮手套,上面有碎玻璃渣和血,手套上还有一撮长发,是沾在血上面的,他的皮鞋尖被踢得变了型。

还没见到沈清欢,光是看顾越铭,顾淮生就能想象她被打得有多惨,他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心中懊恼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过来。

顾越铭站在门口,因为喝酒的缘故,眼角是红的,他被摩丝固定住的头发也乱了,垂了两缕下来遮住了一只眼睛,他抱着双臂,嘴角有笑,问得漫不经心:“大哥,你怎么来了?”

能光明正大针对沈清欢,顾越铭是觉得顾淮生不会出手,可他不知道,顾淮生喜欢沈清欢。

他能问得这么风平浪静,顾淮生看着来气,手中的手杖飞向他,他纵使双脚不便,但到底是练过的,他力量很大,用自己的身体将顾越铭撞到了墙壁上:“顾越铭,你该死。”

手杖飞过来时,顾越铭偏头躲开,但顾淮生撞他,他已经来不及躲了,他背部被撞得好像断裂了一样,他很疼,可他却好像没有知觉,还是在笑:“大哥打了胜仗还想要我命,这合理吗?”

顾淮生盯着他,双眸通红,嗜血的冷意在一点一点攀升,最后烧成一团浓稠的红,他不受

克制,一把扼住顾越铭的喉咙,力量收紧,嗓音在发抖:“顾越铭,我杀了你。”

力量收紧的同时,顾越铭的脸也被憋得通红,青筋暴起,快要窒息。

下一秒,顾越铭一个手劈砍向了顾淮生的脖子,他一疼,手中的力量松了下,顾越铭瞅准时机,一把推开他。

顾淮生的腿好疼,但他还是硬生生站稳。

顾越铭瞪着顾淮生,没有了平日的礼貌恭敬:“大哥刻意引我上套亏本,现在还想杀了我,你不觉得你太贪了些吗?”

顾淮生懒得搭理他,心里记挂着沈清欢的安危,他转身就要往客厅走,身后的顾越铭歇斯底里的吼住他:“顾淮生,你装什么!”

顾淮生还是不想搭理他,他就伸手命令自己的下属上去拦住顾淮生,许逸跟进来,立马跟那群人打成一团。

顾越铭看着乱哄哄的场面,大步流星走向顾淮生,将他的手抓住:“我在喊你,你听不到吗?”

他在商场上也有自己的一套经商路子,事业可谓做得风生水起,如果不是顾淮生的突然到来,顾家继承人的资格非他莫属,可为什么要出来一个顾淮生?

他从前向来很有自信,可这一次的南北边项目,他居然生了害怕,想到了偷顾淮生项目的办法。

项目到手,原以为高枕无忧,可又还是输给了他,落进他的圈套。

这么些年,他们两个在商场上明争暗斗的次数太多了,基本上,大多都是顾淮生胜利告终,有人戏称:“

顾越铭这是遇到能降他的人了。”

外人都当笑话看看,可只有顾越铭,他才知道自己内心有多不服。

他不喜欢顾淮生什么都比他厉害,他不喜欢柏城富豪第二的位置,他不喜欢顾淮生那副不听他说话的模样。

这么些年,他在家里装累了,他不想装了。

顾淮生救人心切,又遭顾越铭阻拦,见他身上都是血,他更加不受控制,反身一腿踢在了顾越铭的腹部,顾越铭并没倒下,反手抓住顾淮生的腿重重往下压,他做过手术的腿支撑不了自己,他往下跌去。

顾越铭见状,就要去掐顾淮生的脖子,却看到他从腰间掏了把银色的手枪,黑乎乎的枪口对着顾越铭的脑袋:“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