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宇淡漠的扫视一眼情绪有些激动的杨炳坤,轻笑道:“杨副厂长,你激动什么?呵呵……”

“再怎么说,你作为恒久自行车厂的副厂长,一个只为私利不干正事的千年老二,总该有点风度吧。”

“在我的印象中,你好像还有点涵养,尽管这种涵养是装出来的。今天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是不是有个港商给你撑腰,你这只……额,这个词有些不雅,你这个陪同翻译底气足了?”

南宇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电梯中一张印有哈巴狗的贴画,笑着摇摇头。

蓝城紧闭着嘴,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杨炳坤脸上极为难看,咬牙切齿道:“南宇,你这种没有政治素养的底层混子,说话永远都是这种直白、毫无修养!”

“我警告你,龚先生是市招商局请来的贵客,你若是再敢出言不逊,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南宇扫视一眼龚天成,意味深长的笑着道:“出身羊城农村,十年前靠着在金三角倒卖死人衣服发了一笔横财,五年后在港城投资,摇身一变成为回到大陆的港商……”

“哦,当然了,英雄不问出处,狗熊不问来路吗,呵呵……港商!”

“你找……”脸上还留着疤痕的龚迪成握紧拳头,眼中喷射着暴怒的火焰,他狠狠瞪着南宇,做出欲要攻击的姿势。

南宇轻笑一声,“如果你不想今天横着离开蓝江大饭店,最好管好你野兽一样的脾气。我说过,在我这里没有第二次!”

“这一次,若是动你,你就没有那么好运再站起来了。”

龚天成一把抓住弟弟的手,“你给我冷静一点!我们今天是被邀请的客人,不要和一些不相干的人一般见识。”

说罢,抬眼看向南宇,“没错,我们兄弟的第一桶金是在死亡线上抢来的。但是,谁又说过这是不可以的?”

“就是马克思都说过,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血淋淋的话,你一个刚刚混迹起来的私营小业主,也敢说这是罪恶的?”

南宇听闻龚天成这番话,直觉的想笑。

“龚天成,如果没有看过《资本论》,还真的被你给唬住了。听你这话,马克思他老人家意思是赞扬资本原始积累的血腥了?”

“当然!”龚天成突然像是猜中谜底一样,昂起头,道,“当然,我劝你最好在做生意之余多读读,省的出来让人说你无知!”

“我们港岛的生意人,每天除了研究市场和金融之外,就是读……”

南宇笑着道,“你读?”

龚天成越说越兴奋。

仿佛一个庸医在众人面前,吹嘘他如何糊弄病人一样的拥有成就感:“当然了,我每周都会读四五本!要不然,怎么会懂的比你多!”

南宇摇摇头,看向杨炳坤,“杨副厂长应该知道这句话究竟是马克思说的,还是这位龚老板说的吧?”

杨炳坤耸了一下肩膀,“我有些忘记了……”

南宇轻笑一声,“那好,我就告诉你,什么叫做不学无术,满嘴胡言!”

“马克思《资本论》中的原话——自从来到人间,资本的每一个毛孔都是肮脏的和血淋淋的,随时都要向外扩张。”

“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当然,也就不介意绞死别人了。”

“蓝秘,我知道你转业之后,进入院校专门修了哲学,我陈述的这段话没有错误吧?”

蓝城恭敬的点头称是,“南总,你说的非常正确,杨副厂长应该也很清楚的。”

杨炳坤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没有立刻回答蓝城的话。

南宇继续说道:“龚老板,你们兄弟就应该是马老先生所说的,那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铤而走险的一群!”

“所以,不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永远都是资本说话的那种傲慢姿态。”

“你的那点钱,我根本就看不上。”

“还是那句话,你在我面前就是个土财主而已,在资本上面与我掰手腕,你连幼儿园的水平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