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然,想吃什么阿姨请你。也是感谢你的拔刀相助。”女人笑得娴静。

换完药,薛锦昆无论如何要请陶嘉然吃饭。陶嘉然觉得真没这个必要,她房间里还有一口儿人,她一直眼皮乱跳,第六感提醒她小丫头给她惹麻烦了。然后就发现自己的手机忘了带,陶嘉然更坐不住了,公司里会不会有什么事啊虽然她对外宣称是在请假中,不过真有什么情况她是必须负责的,而且邹玉英那里的情况也让她悬心。

显然薛锦昆不肯放过她,盛情难却,她实在想不清楚这女人为什么一口就咬、定要做她阿姨。不是说女人都对自己的年龄很敏感吗不论任何年龄段。一个四十岁的女人赶着让自己这眼看三张儿的叫阿姨,很奇怪有木有她赧然一笑:“我应该叫您姐姐的。”

“你父母年纪也不会比我大多少吧”薛锦昆问得奇怪,倒像是手里握着陶嘉然的户口本。

“我没有父母,是一个好心的奶奶把我养大的。”陶嘉然垂下头,一脸黯然。

女人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不过须臾间就不见了,她眼里透着怜惜,轻轻握着陶嘉然受伤的手“以后阿姨就是你的亲人。你看,要不是你替我去追那个小贼,要不是我舍不得我丈夫送我的包,我们也不会遇到。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纵然是隔着纱布,陶嘉然还是感到来自这个女人的暖意,像是冬日里行走在寒风肆虐的旷野中,突然眼前惊现一座小木屋,她狂喜地跑进去,发现里面有温暖的壁炉和柔软的毛毯,一切都那么美好。陶嘉然望着眼前的女人,幻想着如果她是自己的母亲,她也可以尽情地在她怀里撒娇,她也可以肆意地挥霍她的温柔,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温柔。

女人见她眼睛晶莹着,渐渐泛上湿意,心中疼惜,轻轻地把她拥进怀里,不禁叹息命运弄人。陶嘉然鼻端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贪、恋得只想这么睡去,一梦不醒。

最后,陶嘉然还是拗不过薛锦昆的好意,点了她最爱吃的火锅。女人殷勤地为她布菜,一个劲地问她爱吃这个不,爱吃那个不。陶嘉然觉得自己像是被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孩子,很是羞赧,她拿出那块洗干净的丝质手帕,“薛姨,这是您那天帮我包扎用的手帕,我洗干净了,还给您。”

女人笑笑,不接她递过来的手帕,“给你留着作纪念吧,嘉然,也是咱们娘俩认识一场。你看那角上,有个小小的锦字,那是我丈夫特意为我定制的。你以后回去,见到这手帕就像见到姨一样。”

陶嘉然听她话语,心中突生出伤感,她想了想,郑重地把手帕揣好。“我会经常回来看您,”顿了顿,她笑道,“到时候您别烦我就好。”

“怎么会”女人柔、声道,“要不是我丈夫病着,我真该跟你一起回a城看看,好多年没回去过了”声音透着怀、恋。

“您在a城待过”陶嘉然很惊讶。

“何止待过那是我的出生地。”女人的眼神深邃起来,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您丈夫还好吧”陶嘉然关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