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汐汐对此并无否认,直言道:“药老,我来找您,是有一事相求。”

“傅东城曾在您这购入了一瓶毒药,现在,我想要解药。”

药老徐徐吐出一口白雾,在沉默中,他手指所夹着的烟也渐渐到了尽头。

他扔下烟头在赌桌上重新坐下,“陪我赌一把,只要你能赌赢我,我就给你解药,如何?”

“好。”沈汐汐沿桌坐下,想起之前赌徒们对药老的评价。

赢他,应该很简单吧?

两人同时拿起骰盅,摇晃了起来。

啪的声,两人同时放下了手里的骰盅。

沈汐汐先拿起骰盅,里面稳稳当当是叠加成一条直线的骰子,上面的点数全部都显示着六个点。

“小伙子,你学过摇骰?”药老好奇的问。

沈汐汐淡淡摇头,“没学过,只是之前看了一些这方面的电影。”

药老摇了摇头,似是在感慨什么:“还真是……有天赋啊。”

随着他将骰盅拿起,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桌上安然平躺着五个骰子,全部显示的是六个点。

而那些骰子上,还分布着一条又一条裂纹。

“咔”的声,骰子跟着一个个断裂开,裂成了两半。

沈汐汐美眸微睁,眼里不禁透出几分诧异。

“药老,您……”

药老淡淡打了个哈欠,“你是不是想问,我明明有赌技,为

什么要在赌所做冤种?”

沈汐汐点点头,“您为什么这么做?”

拥有这样的技术,想赢难道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吗,为什么每次都要把自己输一个倾家荡产呢?

“为了抵消心里的自责和罪恶感。”药老长叹一声,手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烟盒,却一下摸了空。

他低头看去,啊了一声,原来又抽空了啊。

他摇摇头,悠悠叹了口气,说:“这赌博啊,一沾染就难以戒掉。而我那时候就像是疯了一样的赌,倾家荡产都要赌。”

“那时候我可没有像你这样的赌技。每次上桌,我都是输个精光。以至于欠了一屁股债。”

回忆到当初,他眼里满是痛苦:“可有一个傻女人喜欢我,喜欢到愿意倾家荡产给我还债。甚至为了给我还债,不惜以身抵债。”

“她曾劝了我无数次戒赌,可我一次也没听。直到她后来自杀,只给我留了一封信。那信上只写着简单的一行字……”

药老抹去眼泪,缓缓道出:“她说,这辈子已经无法清清白白的嫁给我了。所以,她要下辈子,下辈子再嫁我……”

“她死后,我一夜间白了头,也彻底戒了赌。可我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再也没有人管我赌博,再也没人会来骂我,烦我了。”

“只有再踏入这里时,我才会感觉到,她还

活着。”

她那么担心自己,看到自己一直在这里输,一定会担心的跑出来劝自己回家的吧。

可那一声,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

他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赌,浑浑噩噩的过,过了二十年。

药老深吸了口气,说:“是赌博,是我,害死了她。所以,我每每来这输钱,来这送钱,好像能稍稍让我抵消一点心里的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