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不知道怎么的,纪雅思像是想起了很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了起来,“当时感觉剜心挠肺的整个人都要疯了,现在想起来,就也只想笑一笑。”

赵喃芝更加好奇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纪雅思的目光越来越深远,像是回到了那个时候,“那时候微微刚刚五岁,我感觉到他父亲对我的态度变得冷淡,我以为是夫妻之间总有一个磨合期,过去了就好,后来我发现,他每天都在和同一个人聊天。”

本以为就是传说中的小三,赵喃芝正想说话,谁知纪雅思很快道:“一开始我也以为他是精神出轨,有些不敢相信,查了之后发现,那人是个男的,所以又放了心,以为他们,只是很好的朋友。”

赵喃芝心里慢慢有了个不好的念头,但一时之间不好说什么,只能静静的听着纪雅思说。

彼时的纪雅思年轻,漂亮,虽然为了嫁给那个男人跟家里闹了矛盾,但终归自己有一些积蓄,将一个家的日子打理的很好。

可一切都被丈夫长久以来的谎言打破。

“他的初恋,我从前听他提起过。我以为那是个也英姿飒爽,性格很不一样的女孩儿,所以在他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我本来也不在乎。”

因为纪雅思觉得,初恋是初恋,和眼下的日子比起来,她相信丈夫,会选择自己和微微。

可是当那个男人出现的时候,纪雅思知道,人的执念和求不得能

摧毁一切,包括她辛辛苦苦几乎放弃了一切求来的所谓的完美生活。

“如果他瞒着我,和那个人幽会,我倒是能释然一些。可是在我放下心的不久后,他坦诚的告诉了我一切。”

这才是让纪雅思最难受的地方。

赵喃芝静静的看着纪雅思,看她的眼眶一点点变红,一点点的回忆起那时候痛彻心扉的感觉,“他说,他没办法割舍下那个人,那个人就像是长在他身体上的血肉,长久的不见,不觉得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可是再见的时候,才真切的觉得这个人曾经离开了自己,而那种剥皮抽筋般的痛楚,才一点点让他醒悟。

赵喃芝光是听着,都知道有多难过。

这就像是在用一把生了锈的刀,在人的心口上反复的割。

“我说,你难道要放弃我,放弃微微,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家,去找那个男人,接受别人的不理解和白眼,过完后半生么?”

纪雅思眼含热泪,却笑着,“他说,他愿意,他甘之如饴。”

赵喃芝哑然,她不知道如何发问,更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安慰纪雅思一句,因为此刻,所有的语言似乎都是苍白的。

“后来,我咬死了牙关不肯离婚,他递出了协议,于是我们分居了两年。”

赵喃芝知道,那两年,原本纪雅思跟家里的关系已经缓和,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断了联系,彻底惹怒了父母。

纪雅思的坚持没有带来任何的

改变。

面前的小香炉还在袅袅着,纪雅思打开香炉盖子,往里加了一点香饵,缓缓道:“那两年,他在和心爱的人各处旅游,而我苦苦支撑着那个破碎的家,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的狼狈和尴尬。”

这样的景况下,即使纪雅思再坚持,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纪家大小姐的丈夫要和纪大小姐离婚,还和男人厮混在一起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当时纪董事长和纪夫人花费了不少功夫将这流言压下去,让人带回了纪雅思。

“父母问我为什么不离婚,我说,他们俩不能结婚,不能受到别人的认可,他会回来找我。我要等他。”

纪雅思说着说着,眼神迷离了一瞬,似乎又想起那时候的光景,“但是两年的分居期结束后,我没等到他回心转意,也没等到他,只等到了他的遗物。”

纪微微的父亲,纪雅思的丈夫,在和自己的情人去往香格里拉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

“据说,当时国道上发生连环车祸,死了很多人,他将那个人护在他的怀里,所以那人才免遭一劫。”纪雅思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不知道是恨还是什么,“那个人把他的东西带回来,还带回来一笔钱。”

那是他留下来的最后的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