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是收买人心最好的时候,为了一口饭吃,自然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干得出。

想了想现在尚在府中叶霖的话,他不会在此刻暴露身份,只能先让时逾白出面了。

季家俩兄妹心中有数,不紧不慢的坐着看戏,云广影也是如此,算算时间,也快到了。

武清将点点头,找了个地方坐着,一脸头疼的捂着头,说道:“没错,此次我到此处就是想来借粮,朝廷如何如何,我们都得想法子吃饱饭。”

她这话说的直白,每次都是如此,她这人本就狂傲,若是朝堂不给粮,那等她筹到粮,也别指望着能拿捏她。

江流均挠挠头,他早就习惯了翼州无粮的情况,无奈的摊摊手说道:“我冀州的情况也不乐观,守军们一直都在节衣缩食,这不是办法呀......”

营帐内气氛紧张,众人皆沉默不语。这时,一个温和而坚定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诸位将军,请稍安勿躁。我深知将士们缺粮少食,诸位将军心急如焚。我愿意竭尽全力,为大家排忧解难。”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名年轻男子正缓缓地走进帐中。他身穿一袭素雅的衣裳,面容清秀,眼神清澈而坚定。

他便是时逾白,只见他走到营帐中央,面对众位将士,郑重地说道:“我是宣州来的时逾白,我可以为军中提供粮草。”

武清将看到他的模样表情微微凝滞,眼中闪过一丝的异样,暗叹这人长得真是弱的紧:“噢?你有何目的?时家早已经没落,你拿什么来承诺,我们又缘何信你!?”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位将领,语气诚恳而真挚,说道:“时家是时家,我说了我是宣州来的,并非代表时家。”

“你背后的主子是谁?总不能是都城里的那两位皇子吧?他们可管不到我们!!”

江流均嗔笑一声,手指敲打着桌上的杯子,显然是不相信那两位皇子的为人。

哪两位能靠谱?天上都能掉馅饼了!!他可不信!!

“江家哥哥,别这么说,且听听他的话,我们再决定也不迟。”

季霜微微侧身看了他一眼,让寒月将她桌上的酸葡萄送到他眼前,这是他爱吃的,她不爱吃这个。

这是要堵上他的嘴,江流均笑笑不说话,低着头半躺着看着季霜,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

只是她的手上何时多了串珠子?他怎么不知道?

这般想着,他眯了眯眼,似有些不满的随手摘了葡萄塞嘴里,心中有几分气闷。

“四城皆是天高皇帝远,京中的人哪里管得着?他们唯一能拿捏住的只有物资,自然不愿轻易松手。否则便无法掌握这数万将士,如此这般的情况便时常发生,诸位要受制于都城。”

这话摆明了就是在说,时逾白背后另有其人,虽不说却不是那两位,可以帮助他们不用受制于都城里的那群人。

时逾白间众人皆无言,他便继续说道:“只是诸位就没有想过彻底摆脱他们的控制?如果能从其他的地方得到物资,那主动权就在自己手中!!”

“大胆,真真是大胆,此番这般挑唆之言,且不说能不能有多少资源。就如今战况频发,虽不严重,但也耗时。若是我们与京中翻脸,外有边枢二三十万大军,内有天翊四万禁军,到时候那就是腹背受敌!!!”

武清将猛灌了一口酒,干脆利落的声音说的直接,她说的不无道理,她作为端州有名的守将,脑子可并不含糊!!

若真如他所说,那么一旦出事,她们端翼两地离的那么远,战机延误的情况下,损失最大的可就是她们了。

“武家姐姐说的是,四城之中也就永傲两城离的近,其他两城之间都尚且有数日路程。一旦情况有变,一时之间各自为战,我们流通不便之地可是遭殃的。”

江流均抵着下巴也坐正了些,收起了不正经的他,看着确实很像是个少年将军了。

“所以,在下有个不成体统的提议,我们让将士们活跃起来,加强各州之间的联络,互相支援,让四城彻彻底底的融合到一起!”

时逾白此言一提,众人皆是一愣,四城彼此之间确实是联系不多,对战打法上互不干涉。

唯一干涉的时候,大概是现在这种借粮的时候吧。

因为各个将领都有自己的带兵方式,将士们也熟悉了将领的的方式。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一时间难以想象。

“不成,这么做的话,将士们岂不是也要跟着移动,来回调兵,动静太大,不妥不妥。”

云广影眉头紧锁,觉得此举太过于冒进,不利于将帅磨合。

“将军,可若是,将领转移调换呢?这样一来,可以先让将领适应士兵,若是后期甚至可以四城同时作战,相互配合。”

时逾白的一句话,瞬间激起千层浪,一时间众人脑子嗡嗡作响。

他说了众人想都不曾想过的事,就算曾经有过一瞬想过但都未曾说出来。

“那就不需要很大动静了,还能让将士们互相熟悉!”

季霜淡淡的说着,握在手中的杯子紧了紧,想了想觉得不是不可以。

“如此倒也可行,这样一来,确实可行,也能锻炼将军与士兵的配合速度。”

武清将听着眼神一亮,她就喜欢这种有挑战的,早就听说永州士兵善用山间地势打游击,傲州士兵骑步皆精。

一直想着要是有机会见识一下,能用他们打两场仗就更好了,这机会就来了。

“如此,确实能让沉寂了许久的将士们,‘活络’了起来,这般一来大家都动了起来。”

云廉卓思忖着笑了起来,一手摸着胡须,环视了一圈这群小辈,又道:“我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就不跟着你们这群年轻人瞎搅和了。”

……

永州将军府,落雨之后,院中尚有几分潮气。

“小侄儿真可爱,小瑜安,小瑜安,我是姑姑,叫姑姑呀。”

云妡柔看着躺在小床上咿呀呀叫的小侄儿,忍不住的想逗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