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连荷本来就是身份存疑,在她成功说服银环,答应将诗集交出后,就更加可疑了。

直到回去,曹觐仍处于震惊之中。

“……她好像知道很多事,此女留不得。”

这是他最终得出的结论。

相较于他,周沧晏倒显得十分淡定。

“待银环送来诗集,便知她能否留得了。”

曹觐不解地看他:“这可不像你的行事作风。”

做大事者,不会妇人之仁,即便银环当真被她说动,送来诗集,这便越发证明那个女人太过危险,留不得。

“欺负个女人,也不像你的风格。”

曹觐愣了。

“欺负?”

他面无表情地哼笑了声,难以置信地看向周沧晏,“我说的是正事,你呢?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周沧晏靠坐在椅中,姿态随意闲适,“宋郗兰在毒解之前,你不能动她。”

曹觐皱眉,“宋郗兰如今已是翎王妃,她会害死你的。”

他虽对宋郗兰不满,不过,周沧晏不杀那名女子的理由若是因为宋郗兰,他倒勉强可以接受。

周沧晏的眸目骤暗,凝向他的瞬间宛若深海暗流,幽然深邃,暗藏危险。

曹觐自知惹到了他,也唯有宋郗兰的事能让情绪外露,只是曹觐不怕。

他就是想不明白。

明明是做大事的人,偏偏被儿女私情束缚住手脚!

普通的女子也就罢,竟还是劲敌的妻子!

曹觐不顾对方冷冰冰的眼神,瞪他一眼道:“你啊,迟早要栽在宋郗兰手中!”

两人正说着呢,影卫进来禀道:“银环出府了,玄魅已经跟上去了。”

曹觐与周沧晏对视一眼,随即二话不说起身出去了。

周沧晏敛着眸,身子慢慢倚靠在椅中,他合上眼,午后闲散的日光透过雕花窗棂,散落在他高大的身躯上。

“我以后可是要嫁周沧晏的……”

“我可不想让我未来的夫君误会……”

“我心里是只有他的。”

“我以后可是要嫁周沧晏的……”

“我可不想……”

“……”

聒噪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

周沧晏阖着眸,眉梢微微挑起。

还真是……令人烦躁。

——

《旦冧辞》,前朝大儒所着。

多方苦寻的诗集,如今就静静地躺在桌上。

银环站在堂中,清亮的眸隐隐透着荫翳的凉薄戾息。

周沧晏不过扫一眼那本诗集,之后便将视线落在银环身上,“为何?”

影卫盯着这本,眼都直了!

原因已经不重要了,如今众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在主公手里,这才是最重要的!有了这本诗集,大承以及在他国的卧底,就会全部为主公所用!

银环即便在面对周沧晏时,亦是面不改色,“我惜命。”

周沧晏竟不再多问便懂了,只道一句:“诗集本王收下了,你的命,本王也会一并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