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梨似乎能听到他在努力平稳住呼吸。

她一言不发看着他死死咬着薄唇,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你现在装出一副快死的样子,我也不会有什么感觉,省省吧。”舒梨冷淡地开口。

闻言,裴以堔眼里闪过异样的光,他尽量不让人看出异样,只说:“我被人追杀,借你这里躲一躲。”

他忍住剧痛,对舒梨恳求道。

刚才被她那么用力一摔,他的伤口裂开了,和里面的白衬衫黏在一起,幸好他还穿着外套,不然该被她看出来了。

他知道他现在不管和她说什么,她都只会认为他在装模作样,干脆就不说了。

舒梨听完之后反而笑了:“有这么好的事?看来我得打开窗向外面宣告你裴以堔在这里,好让追杀你的人不要迷路。”

“是樊天颂的人,你想让人知道他动手杀人吗?”裴以堔的语气听起来就像在试探,在吃醋,凉凉的酸酸的。

舒梨看裴以堔脸色惨白也不像是装的,估计是真的受了伤。

应该不是很重的伤吧?

她也闻不到血腥味。

裴以堔不等舒梨发话,就径直挪过去坐在沙发上,他无力地靠着,阖上双眼,一副隐忍又痛苦的样子,冷汗把头发都浸透了。

舒梨走过去,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看着裴以堔,勾了勾唇:“看起来好虚弱的样子呢裴总。”

“舒梨……”裴以堔努力撑开眼皮,看着面前有点模糊的俏丽身影,艰难伸出手。

“你好像很无助的样子?”舒梨心情很好地去掀裴以堔外套:“让我看看你伤得有多重。”

裴以堔没有阻止舒梨的动作,只是眉头皱得死紧,直到那双小手不经意间碰到他腰上的伤口,他吃痛闷哼,

舒梨冷笑:“伤到腰了?”

对上舒梨眼里的快意和嘲讽,裴以堔心里隐隐作痛,比他身上的伤还要痛。

她再也不会因为他受伤而难过了。

她只会开心。

裴以堔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他拉住舒梨的手腕,被毫不留情甩开,然后他里面的衬衫也被舒梨掀开,露出狰狞的已经止了血的伤口。

是枪伤,舒梨认得。

“看样子,子弹已经取出来了。真可惜,暂时死不了的样子。”舒梨脸上都是遗憾,“我不会打120更不会帮你处理伤口,你想继续待在这里,感染了恶化了是你自己的事。”

裴以堔凝视着舒梨的眼神暗了暗,他说:“天一亮我就走,我的人会找到我的。”

她把他留在这里,是因为樊天颂吧?

她果然不想樊天颂惹上麻烦。

裴以堔自嘲地勾了勾唇,他不甘心,胸闷气促,猛地咳嗽了几声,扯痛了伤口,差点晕了过去,他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再看向舒梨时,她已经背对着在找什么东西了。

“你是找药吗?”他抱着一丝希望问。

舒梨头也不回地嗤笑:“你在想什么?我说过了,你就算死在我面前,我也只会鼓掌。”

“我记得。”裴以堔苦涩地笑了笑,“你说的话我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