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今后还有很多事要做,王爷也许会渐渐看清月儿的本性,若是某一天王爷发现月儿不再是你心中的月儿,请不要心慈手软,那都是月儿该得的。”

“月儿你在说什么?”秦王低头看林西月,林西月眸光一滞,缓缓松开秦王,坐起身来,双眼与秦王对视,极为郑重,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道:“王爷可信鬼神之说?”

“嗯?”秦王惊异的看着林西月,“怪力乱神,月儿也不可多信。”

“那月儿接下来这番话,王爷就权当是听了一出戏罢,今后有些事王爷也就能想通了。”林西月缓缓道:“以前月儿也不信鬼神这些东西,但有些事由不得不信。王爷可还记得月儿失忆一事?”

“嗯。”秦王点点头,说起来这一直是秦王的一块心病,因为林西月病的莫名,她没有受过什么伤,若说是受了什么刺激,那也只能是林西秋之死,但是悲痛到这个地步实在也难以置信。

“月儿也不知为何,忽然某一天就晕倒了过去,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月儿看到了一个姑娘,她也叫林西月,但她不是我。她原本是很幸福的,出生在贵族世家,她的父亲是当朝国公,她的奶奶是更是先皇钦封的一品夫人,她原本应该有一段荣华富丽的人生。可是忽然有一天她认识了谆王。”

“皇叔?”秦王不可置信的看林西月,林西月点点头继续道:“对,就是当朝三大亲王之一的谆王,那个年少有为意气风发的谆王。”

“原来在月儿心里,皇叔是这般风采。”秦王眸光一暗,林西月缓缓道:“王爷误会了,月儿说的是另一个姑娘的想法。”

秦王听了会心一笑,道:“嗯。”

“她以为谆王是真心喜欢她,所以毫无戒备的陷进了谆王给她设置的圈套。她不惜忤逆她父亲的意思,时常偷偷跑出去幽会谆王,而她的父亲为她物色的夫君是秦王殿下,她小的时候曾经听说过秦王殿下七步成诗的佳话,原本也曾暗暗欢喜过,只是年岁渐长,慢慢的便忘了这份最初的心情,被谆王捷足先登了。”

秦王挑眉道:“这个姑娘听上去就不太聪明,识人不明断不会有好下场。”

林西月点点头,说着自己的前世就好像在说着另一人的故事一样,没有半点情绪的波动,“她寻死觅活都要嫁给谆王,而林国公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从小骄纵惯了,最后拗不过只能点头答应。终于,她如愿以偿的嫁进了谆王府,可到了府上她才知道,原来谆王的后院有那么多的‘花花草草莺莺燕燕’。她一开始很失望,谆王也曾劝解过她,可她太高傲了,不肯低头,谆王劝了几次就失去了耐性,再也懒得去看望她,让她一个人守着偌大的院子爱怎样就怎样。后来侧室们看准她失了宠,便纷纷都赶着来欺负她,先是短了用度,再是要走奴仆,最后竟将她赶出了正院,而谆王都不曾过问。直到后来,谆王平日里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忽然被揭发,为了保住自己,谆王竟将林国公推出来顶罪,皇帝念及谆王也是皇室,一旦这些事曝光影响的是天家的尊严,所以睁只眼闭只眼,将三代功勋林国公一家推上了断头台。从那以后,林西月想见上谆王一面都难,甚至连她怀孕了,谆王也没有只字片语,林西月最后一次见到谆王的时候,是被侧室陷害她和管家私通,谆王大发雷霆将她浸猪笼沉尸闽河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

林西月缓了口气,“也许秦王殿下觉得月儿只是做了一场奇怪的梦而已,可月儿觉得是这个姑娘太过冤屈,所以托梦给月儿,让月儿替她完成她一辈子的遗憾。月儿醒过来时,亲自去南市街看过,那里真的有一个林府,只是并不是林国公府,而且府上真有的林西月的弟弟林亚休,也有林夫人,林老太君。月儿离开时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是谆王的马车正好往林府过来,林亚休和谆王正在交谈。月儿撩起车帘看到林亚休的时候,连月儿都不敢相信,他竟然和月儿梦中的模样毫无差别。谆王害死了西秋,月儿想替西秋报仇,所以打算出楼进谆王府,没想阴错阳差被秦王殿下娶进了秦王府,月儿原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月儿只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可直到月儿看到英贵人,她是上一世谆王的侧室焦淑人啊,那个陷害林西月和管家私通的侧室啊。月儿这些日子以来每晚都做着同样的噩梦,梦里满都是那个姑娘死前的模样,月儿知道她是选中我替她报仇来了。也许王爷不信,但是月儿知道很多将来朝中会发生的事,这都是来自那个姑娘的记忆。月儿不是什么心善的人,也曾让黄妈妈替月儿找了法师来驱邪,可是那个姑娘并没有对月儿做过什么,月儿心中有数,她只是在哀求月儿,替她做点什么。西秋死了,月儿就算死也要谆王偿命。只是姑娘的仇也是冲着谆王来的,月儿顺便想替她……”

秦王揽住林西月,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前,轻轻抚摸着安慰道:“不论月儿决定什么,本王都会帮你。你既想帮这个姑娘,本王也不反对,只是绝不能让自己受苦,像今日这种给自己下毒的事,本王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林西月心里熨帖极了,原本只是想给秦王提个醒而已,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待自己,趴在秦王胸前感受到了前世今生最温暖的一刻。

秦王紧紧抱住林西月,“月儿也许不知道,先皇在世的时候,南市街那位林大人确实是林国公,只是后来因为被人揭发贩卖私盐所以被褫夺了爵位。本王也曾派人暗中调查过,私盐一事和林国公并无半点干系,而是林亚休被谆王利用,莫名其妙担了这份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