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珏看了看林西月忙问:“清贵人已经救出来了?清贵人没事吧?我就知道有子湛出马铁定万无一失,果然不出我所料。哎,你们怎么上凌云寺来了?王爷呢?难道也来了?”说着安珏就朝子湛和林西月身后探头探脑四处看,可看来看去就只有一匹马,子湛一把将安珏从他肩头伸过来的地方按回去,淡淡道:“没来。”

“没来?”安珏显然不信,“清贵人在这里王爷怎么可能不来?你肯定骗我的,是不是清贵人?”安珏说着回头问林西月,林西月一听到秦王心里就跟针扎一样疼,被安珏这么追问着,林西月只觉得周身越来越重,压的快喘不过气来,眼前似乎渐渐起了一层水膜。

安珏只不过问了句秦王在哪里,这一问竟把林西月问得险些要哭出来,安珏吓得忙朝子湛身边躲,一边往他身后钻一边看着林西月小声问子湛:“这是怎么了?清贵人她……”

子湛想安慰林西月可当着这么多人面,一说话就都知道了,安珏又偏偏是个没眼力没脑子的,一直追着问,子湛烦了一把甩开他:“问什么问?女人的事我也不懂,赶紧安排厢房去。”

被子湛这么一唬安珏吓得连退了三步,这才一夜不见怎么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安珏缩着头还悄悄看了一眼林西月,可余光一撇正好对上子湛,忙吓得跟乌龟似的又将头缩回去了。

林西月也不想在众人面前丢脸,可安珏的话偏偏就好像一颗拔不出来的心头刺,扎在那里生疼的无法呼吸。每每刚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平常模样,可安珏正好不好会偏头用小心翼翼的探究目光看林西月,搞得她又烦又气,最后连她也忍不住了,“你想看什么?要我哭出来才行?”

“没,没有。”安珏吓得浑身一抖忙朝子湛身后躲,一副小孩子闯了大祸的模样,子湛嫌弃的将安珏往旁边推,安珏说什么也要赖在子湛身边,好像一块糖一样就粘着子湛不肯挪动半步,子湛无法只能任由他去了。

安珏不敢再回头看林西月了,可还是会小声问子湛,“清贵人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告诉我呀,你不说我哪一句不小心又得罪她了都不知道,到时候你们又来怪我,我真是撞了邪了,还想着你们上来我回去的路上就有伴了,现在倒好,一个个都拿我都当仇人似的。”

安珏这番话说的急,林西月和子湛一听心里反倒都有些惭愧,所谓不知者不怪,确实不该这么对安珏,不过安珏心宽,倒不会记仇。

子湛默了片刻才放缓声音道:“嗯,你说的有理。”

安珏一听越来脾气了,急道:“什么有理不有理,明明就是你和清贵人……算了,懒得跟你争,反正也争不赢,你就说怎么回事好了。”

怎么回事?子湛也不知该不该说,回头看林西月问她的意思,林西月听安珏发了一通牢骚这才稍稍稳住了情绪,被子湛这么一看她不得不开口了,“以后不用叫我清贵人了。”

“什么叫不用‘叫你清贵人’了?”安珏听着这话觉得好奇怪,想也没想就问出来,可话刚出口似乎就琢磨到半点意味了,恍然震惊的看向林西月,“你的意思是殿下他不要你了?”

“嗯?”子湛回头冷冷瞪安珏,安珏察觉失言一把捂住嘴回过头去,可左想右想也不敢信那么宝贝林西月的秦王竟然会不要她了?难道是因为谆王他……

这样说起来不就是他的罪过?

想到这里,安珏气得一把狠狠拍了脑袋一下,一边还嘟囔着:“怎么会这样呢?不应该啊。”

这番举动把林西月和子湛倒惊了一跳,子湛皱着眉看他,只听安珏自顾自还念叨着:“谆王明明没有回去啊,殿下怎么会不要她呢?难道是我疏漏了?这怎么会呢……”越想安珏越烦,凭他的本事怎么可能会让谆王不动声色的就从他眼皮底下溜回去了呢?

子湛这么一听算是听出些意思来了,林西月虽然不知道子湛的安排但也隐约猜到了,子湛听不得安珏再这么念叨下去,正要拉住他却忽然被林西月挡住,林西月对着子湛微微摇了摇头,子湛有些意外可还是将手放回去了,于是一路上就听到安珏一个人在前面碎碎念,一会抓脑袋一会捶胸口,只差跳起来了。

等到了山寺里,子湛给林西月和安珏安排了竹林西方靠近山泉的一处院子,安珏也住在里头。原本林西月是要去后院东侧女眷专居的处所,但林西月拒绝了,一来那边隔得太远不方便,二来如今她也不是什么清贵人了,用不着那么好的待遇,反倒是在西侧院这边方便。安珏起先还坚持着要她去,可子湛点头了,安珏也只能听话。

林西月选了最西侧间的厢房,那里临窗靠水,夜里头睡不着打开窗户还能听听外头的动静看看景致。靠在窗边林西月看着外头的竹林和溪水发神,门都还大开着,子湛从院子里一眼就看到了她那副柔弱无神模样。

“清贵人在看什么?”

忽然寒智封出现在窗外的竹林里,再次相见他的背上背着一支大长剑,剑身还要高出半个头来。

林西月忽然惊醒,看到寒智封时愣了一下,随即勉强一笑道:“没什么,寒公子怎会突然来此?”

寒智封闻言一滞,不禁笑了,道:“寒某住在此处,算不得突然。”

这便有些尴尬了,林西月竟然当着人家的面问人家怎么会出现在人家自己的地盘上,林西月不自觉避开了寒智封笑意迭迭的目光,“让寒公子见笑了。”

“无妨,无妨。”寒智封笑着道,“清贵人不知者不罪,寒某岂会深究?”说着寒智封朝窗户里头望了一眼,问:“秦王殿下不在么?”

被安珏刚才那么一问林西月已经有些防备了,现下也不再太过敏感,只淡淡回:“殿下并没来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