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侯应:“是啊,王爷,这就是离间计!王爷英明,自能看明白其中的曲折。”

“真的不是你担心我离王事迹败落,所以让沁阳亲自上离王府确认李成肆的真假?”离王冷笑问。

乐清侯心头一颤,顿了一下才否认道:“不是,绝对不是。沁阳竟然去了王府?这几日都不见沁阳的人影,我还担心着,原来是上了离王府。王爷您为何不直说呢?”

“好了,你别再演戏了。”离王转身,扬了扬手中皇旨,背对着乐清侯一边走一边笑道:“别白费心机了,我离王不怕势单力薄,用不着养个隐患在身边。你还是安心上路吧,有金家,我离王谁也不用怕。一路走好!”

“王爷,王爷啊……”

李成肆回到春红楼时,乐清侯府被查抄的事已经传到了楼里,才回到后院,黄妈妈见到李成肆却没有半句话,径直从李成肆身边走过,就好像没看见他一样。

“黄妈妈?”李成肆觉得有些奇怪,遂叫住黄妈妈,黄妈妈转身看着他,问:“何事?”

“发生了什么事?黄妈妈何故……”

“林西月不见了。”

轻描淡写一句话,李成肆顿感压迫,惊得双目睁圆,问:“真的?”

黄妈妈淡淡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

黄妈妈才走几步,一名身穿宝蓝色小袄裙,拢着袖子的姑娘从前方跑了过来,跑到黄妈妈身前。

“黄妈妈,发生了大事了。”

“什么大事?”黄妈妈兴致恹恹。

楼里的姑娘们还不知道林西月是被人掳走,所以都还活在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的奢靡之中,说起汴京城的密辛消息一类,还是一如既往兴致勃勃。

“就在刚才,离王带着兵马查抄了乐清侯府,乐清侯不堪其辱当场撞柱身亡了。不过听说乐清侯的女儿夫人,却从后门跑掉了,现在全城都通缉乐清侯一家,妈妈你说,这消息是不是来的太突然了?以前那些官老爷不都说,乐清侯和离王是一条船上的么,怎么今儿反目成仇了?”

姑娘话音一落,站在不远处的李成肆早已面如死灰,一阵风吹过的功夫,李成肆便不见了人影。

德懿宫中,太后听闻了乐清侯的死讯,靠着床头软枕默默流下两滴眼泪。

嬷嬷小声吩咐宫婢端杯热茶来,丽贵妃则坐在矮榻边上轻轻拍着太后的背,劝道:“母后节哀顺变,乐清侯的事,离王迟早会付出代价!”

“宁华仲那孩子呢?”太后撑着额头问。

嬷嬷看了眼丽贵妃,丽贵妃微微摇头,嬷嬷道:“回太后,宁少爷还在西南,没回来。”

太后还不知道就是因为宁华仲的死,此事才开了头,只当成宁华仲失职,于是吩咐道:“你出宫,将此事告知章国公,让他派人去西南将宁华仲那孩子接回来。现在风声紧,他又出了这么大的错儿,先不要露面。等日后风头过去了,哀家自会替他向皇上求情,免了他的罪。”

“皇帝这次做的也太狠了,虽然西南灾情严重,流匪四起,但这也不能全怪宁华仲那孩子。他又不会武功,就算真会,那双拳也难敌四手,税银丢了就算要了他的命,那也照样找不回来。”太后心痛的闭了闭眼,丽贵妃偏头将宫女递上来的茶接过,吹了吹送到太后面前。

丽贵妃劝道:“此事皇上也是迫不得已,这次的事皇上和儿媳说了,都是离王为了报复乐清侯设计的。估摸着宁华仲的失职也是离王做的,推给了流匪。先前因为李成肆真假不明,乐清侯的立场动摇了,此事被离王发现,所以离王便发狠对付乐清侯。”

“哼,不过是个贱婢生的种,如今封了亲王还不知道消停。这么些年来,哀家还以为他老实着,没想到坏水儿最多的就是他。哀家早该想到的,他和他死去的娘一个样,从心眼儿里就是黑的,锦衣玉食养一辈子都养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