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二章 庸医

“谁知道世事难料，这不过才一年的时间，姐姐竟然……”说着桃儿扭头掩面哭起来，秦王好好地忽然听起桃儿说清贵人的事，想起以前和清贵人相好的日子，心里更是满满的歉疚。

“殿下只知道西月姐姐霸道，却不知道那不过是姐姐患得患失才故意装出来的强势而已。其实姐姐的心并不是那么狠的，可能在殿下看来，姐姐有时候过于残忍了些，可桃儿知道，那都是因为姐姐受不了殿下被别人惦记才会如此。”桃儿低头看着秦王手中的香囊，忍不住摸了摸上面的纹路，谢谢难过道：“殿下还记得这个味道吗？这也是姐姐教桃儿调制的香料呢。姐姐说殿下身上挂的香囊太过清淡了些，有和没有是一样的，所以特地带着桃儿跑遍了汴京上上下下所有的香料坊还有药店，将宁神的药材研成沫儿缠在香料里，然后才调出这股味道来，馨微的香甜中又隐隐浮着一股清淡的药材味，桃儿也极为喜欢呢。”

说着桃儿叹口气，感叹道：“想起那些时候西月姐姐带着桃儿替殿下做过的那些事，就恍如昨日一般，那么近却又那么令人唏嘘。姐姐若是泉下有知，必然也不会想看到殿下如今为了她整日买醉的模样，这老天啊，就是喜欢捉弄人，明明殿下和姐姐情投意合，却偏偏要让殿下和姐姐生死相隔。”

桃儿自顾自叹息着，秦王却越听越难受，是啊，不知从何时开始，在他的眼里竟然没有了清贵人，不仅是眼里，连心里也再住不下了。

“殿下您去哪儿啊，桃儿的舞还没跳完呢。”桃儿还沉醉在对林西月的追悼之中，秦王却忽然站起来朝门外去了。

秦王顿步，回头看了眼桃儿，“你若喜欢，以后秦王府想来便来，本王你想见便可以见。”

“殿下？”对于这似是而非的情意桃儿一时间懵了，怔怔望着秦王离开的背影，甚至都忘了追上去，等回神过来时，秦王已经不见踪影了。

这已经是林西月昏迷的第三天，黄妈妈每日都请楼里的大夫来替林西月看诊，经过三日的调理依旧不见起色，黄妈妈心焦难耐，忍不住朝着大夫发了恼骚，“你不是说好好调理就成么？怎么整日整日的金汤玉药灌下去却不见起色？你若没把握就直说，别拘着自己的本事不够白白害了人，到时候妈妈我可饶不了你！”

大夫被黄妈妈这么一吓，浑身微微发抖，忙解释，“兴许是药用的太猛了些，公子身子实在太虚，所以可能有些受不住，不若妈妈将药减个半量试试？”

“还试？前日你说药量少了，今日又和我说多了，你真当妈妈我傻？算了，这病我也用不着你看了，你收拾收拾东西走罢，以后别来我春红楼。”黄妈妈气得转身叫人将大夫大夫出去，大夫还想争取一下，可三儿却是一点也不留情面，说赶人就赶人，纵是往日里大家已经混的极为熟稔了。

三儿将大夫赶走回来和黄妈妈复命，黄妈妈眉头深锁，回头看着三儿，“你说这秦王，就算和西月置气，也犯不着把人命闹出来罢？我看若西月真的不好了，他上哪里找人去！”

三儿顿了下，道：“妈妈，照我说啊，这事还得想办法告诉秦王才是。那天的事我听五楼负责守备的侍卫说了，秦王应该是故意做给西月看的，当时里头的大人们以为西月是秦王豢养的娈童呢，看样子好像是在故意给西月演戏看呢。不过尺公子的父亲尺大人素来是谆王一派，两人好像不太和，所以便想趁着这个机会给秦王一个暗亏吃，所以将西月打晕了想拖出去处理了。反正是个娈童，到时候秦王也不好明着追究。不过好在妈妈来的及时，正好赶上了，侍卫怕闹出事所以才卖给妈妈一个人情。说起来也是西月命大，妈妈再去晚一步，只怕这会儿已经在乱葬岗躺几天了。”

“竟有这回事？”黄妈妈吓得脸都有些白，三儿平日里替达官贵人做这些下做事不知有多少，丝毫也不意外，妈妈虽然看惯了，但是事关林西月，妈妈还是有些后怕，忙道：“你赶紧去和桃儿说，叫她将此事告诉秦王，记住，不要提林西月，就说是那天跟着秦王的一名娈童。”

三儿忙应着，“好勒，小的现在就去。”

转身去了三楼，三儿很快跑到了桃儿房门外敲了敲，桃儿慢慢走出内室，打开门一见是三儿，有些意外，问：“怎么了这么着急？”

三儿往屋里看了看，不过里头还有些跳舞拉琴的姑娘，所以也看不清里头，便问：“殿下还在姑娘这里么？”

桃儿挑眉，“在啊，怎么了？你找殿下有事？不过殿下刚喝了些玉雕，有些困了，我正准备服侍殿下睡下呢。若不是什么急事，你等殿下醒了再来吧。”

“姑娘先别急着赶三儿走啊，此事还是得请桃儿姑娘帮忙和殿下说一声呢，毕竟现下殿下除了姑娘这儿哪儿也不去，三儿等不到啊。妈妈说，请桃儿姑娘告诉殿下，三日前在五楼守在外头的那名……那名娈童，被尺大人的手下打昏迷过去了，现下正在后院里养着，问问殿下，这名，这名娈童是要怎么……”说起娈童这种事三儿也不免有些尴尬。

桃儿轻笑一声，“我只当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殿下和桃儿说了，娈童而已，不要紧，妈妈看着办吧。好了，桃儿出来这么久殿下等会儿该叫我了，你也有事赶紧忙去，一名娈童就算死了，大不了殿下再找一个就是了，有什么值得妈妈这么火急火燎的。”说完桃儿便转身进去了，三儿不能说是林西月，可还想和桃儿说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娈童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死不死的确实没必要这么在意，所以桃儿的反应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