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听到了丁太奶奶的招呼声后,她的目光不仅向着戏台上看去,整个戏台上只有四位老人,他们都靠着戏台的西墙角上坐着。丁太奶奶正在戏台上用青砖所搭建的方墩上坐着,她的身子还依靠着戏台里边的东墙,她坐着的是用青砖垒砌出很高的坐位,青砖所垒成的座位和四条腿的木凳的高度相同,她坐在砖凳上还能够伸开两条腿,她双手正搭在两条大腿上,她的身下还坐着厚实的屁股垫,那根弯头拐杖还紧紧靠在她身旁。太奶奶的周围还坐着三位老年人,花枝只能认出宋兰朵的奶奶,另外还有位老奶奶和一位老爷爷,他们的身旁并没有倚靠着拐杖,几根拐杖都放置在地面上。他们所坐的座位都是用青砖和石头所搭建,他们的座位搭建的很低矮,他们屁股下垫着的坐垫还很简单。戏台上的地面铺砌的完全是青砖,地面要比碾道周围的泥土地干净,戏台的顶子还能遮挡住阳光。他们几人都是满头白发的老人,老太奶的白头发并不显得凌乱,她所坐的位置很高就显得很突出,她伸头探望着戏台下的花枝和宋兰朵说:“她们还是俩个丫头孩,她们是来戏台下围看卖花盆的车辆,她们不准是特意来和咱们说话。”

宋兰朵的奶奶说:“我孙女领着花枝上戏台下来瞧热闹,她们年轻人不会往咱们身旁凑合。”

太奶奶说:“米家大小姐就爱听我讲故事,我这几个月都没有去往碾道旁,她就不会看到我。”

花枝笑着说:“太奶奶,我就是愿意听你讲的故事,我平时就是看不到你。”

太奶奶说:“你要是愿听我讲的故事,你就上我们的身旁来,我再给你讲个故事。”

花枝高兴地说:“太奶奶,我这就去听你给讲的故事,我听过后就要回家。”

宋兰朵用手抓住花枝的一只手后,她把头凑到花枝的耳旁小声说:“花枝,咱们没有闲心听他们讲老掉牙的故事,我看到我奶和他们在一块堆,我就不再惦记她,我还要去撸草籽。”

花枝用商量的语气小声说:“姐,你陪着我听个故事不费工夫,听完故事后我帮你撸草籽,撸满筐后我跟着你回你们家。”

花枝强行牵着宋兰朵的手走向戏台后的耳房,她们从耳房没上门的门口绕行到戏台上,她们到达赵老太奶他们身旁后,宋兰朵把筐放置在他们身旁,她目光就落在丁太奶奶的那双小脚上说:“太奶奶,我奶你们几个老人就你是小脚,我大爷爷是男人就不会有小脚,我奶她们当初怎么没有缠着小脚?”

丁太太奶奶从坐着的砖堆上站了起来,她随手拄着她的拐棍就打量起宋兰朵,她慈眉善目的脸膛显露出笑容说:“你就是宋家的独苗丫头,你奶奶总是在这夸奖你勤俭能干,你上戏台底下瞧热闹还挎着筐采草籽。我在小时候时兴女孩裹足,女孩裹足称为美。现在我到老了才知道当初裹足就是上了当。我的腿都成了罗圈腿,你奶她们的大脚走道快当,我满心想撵上她就是撵不上,我下地里干活双脚绊拉着走不动道,我现在拄着拐棍走路都大喘气,双脚绊拉着有时都要栽跟头。过去那年头认为是时兴的的事,过了几十年后就会落下笑话。”

那位老爷爷在旁说:“老婶子,我就知道我大姨年轻时就爱美,她年轻时脸上只长出几个黑痦子,她就花重金请民间郎中从脸上祛痦子,她脸上的黑痦子总算是被祛掉,她原来很光溜的脸上又多出了难看的麻子坑。”

宋兰朵的奶奶说:“咱们从出生长成啥样就是啥样,长的丑和长的俊都是爹妈给的模样,当时我妈就不让我裹小脚,她是不让我小小年纪受大罪。我眼角边长还长出个大痦子,我听别人说是地泪,我长大后要请郎中祛掉时,我妈又把我拦住了,我……”

宋兰朵就打断她奶奶的话语说:“太奶奶,咱们不听我奶说话,她总是爱说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老辈子事,她说三句话的工夫赶不上你说一句话的功夫。你给花枝我们讲个故事后,我们就要干我们的活计去。”

丁太奶又坐在了那个砖堆上了,她就转脸对孙爷爷说:“还是你给她们讲故事,我们在旁听着。”

孙爷爷摆摆手说:“老婶子,我知道的那些故事都讲给你们听过,我除了能讲金兀术,还有老罕王被老鸹喜鹊救过的故事,她们不爱听打打杀杀的故事。”

丁太奶奶说:“还是我给她们讲个短故事,我给她们讲个傻女婿的故事。”

宋兰朵的奶奶说:“我从来没有听过你讲的这个故事,你讲这种故事她们能站脚听。”

丁太奶于是说:“从前魏庄子有位魏财主,他和妻子只生养位少爷,他家有着很大的家业,只是他家的那位少爷让魏财主犯了愁,他家的魏少爷并不是天生呆傻痴苶,他只是在少年时不愿意进学堂读识字,他就愿意跟着长工做粗笨活计,他做任何事情都要靠父母指溜,他不识断字不说,他算数只能算出十位数,上了百位数他就算不过账。这位少爷到成家立业的年龄后,他的父亲为让他早些当家主事,总是要给他出难题考验他。那年的春季,他父亲给他出过这样的难题,他的家里本来养着羊群,他的父亲让他牵着一只羊去往集上,他父亲让他把这只羊卖掉后才牵只同样的羊回家,牵回来的羊身上还要驮回食盐。这位少爷牵着那只羊往集走时就犯了难,他父亲让他赶集并没有给他一钱,他无法用钱往回买盐和羊,他还不知道牵着的这只羊怎么卖出去。他牵着羊很迟疑地往集上走时,那只羊正在邻村伍家的门口吃起草,他大声喊喝羊儿就是不走,这时从院子门口走出一位姑娘孩,姑娘孩就和他主动搭话,这位少爷就把他父亲安排他上集上的意愿说出,那位姑娘孩就给他想出了办法,她说出把他手里牵着的羊的毛儿在集上剪掉卖掉,把卖羊毛的钱购置食盐,然后把食盐放在剪过毛的羊身上再驮回家。那位少爷就按姑娘孩出的主意去做,集上还有收购羊毛的客户,他把牵着的羊毛剪掉卖给客户,他最后还是把那只羊又牵回家中,他父亲认为他这次有长劲后,那位少爷又和他父亲说出受到了那位姑娘孩的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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