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乾明殿御房内,永安帝狠狠的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的大吼道:“是谁干的?是谁干的?”

御案之前,庞弘与李子兴躬身而立,猛地缩了下脑袋。

“五百万两,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没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永安帝几乎要丧失了理智,抓起旁边的奏折朝着他们俩扔了过去。

北伐的军队正在招募,贾瓒那边的新军如火如荼,银子花的跟流水一般,国本就没多少的底子,现在早就已经干了。

他现在就指望着这笔银子来救命,结果半道被人给劫了……

“陛下息怒”,李子兴被奏折砸在了胸口也不敢吱声,望着盛怒之下的永安帝,不安的躬身道。

“息怒息怒,你们除了这话,还会讲些什么?”

永安帝怒吼着将案上的物品扫落在地,又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稍稍缓了下,他开口道:“查,给我仔细的查,一干人等,格杀勿论。”

李子兴吞了口唾沫,躬身应下:“臣遵旨。”

说完了这些,永安帝无奈的挥挥衣袖,让他们离开。

等他们俩从御房中走出来之后,便又听见了永安帝的怒吼。

“银子!银子!朕的银子!”

随之而来的,便是叮里哐啷的砸东西的声音。

李子兴与庞弘相视一眼,无奈的苦笑。

与此同时,长安城外雅林居。

湖边水榭之中,贾瓒手中端着鱼食,正朝水里撒着,下面是一群五颜六色的绚丽锦鲤。

水榭廊椅之上,惜春正趴在栏杆上瞧着水中争抢鱼食的鱼儿,口中发出阵阵银铃般的欢快笑声。

身后走廊之中,王奔飞快而来。

站在贾瓒身后正要开口,又猛地朝着惜春望去,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垂首而立。

“有什么话就说,她一个孩子,能听懂什么?”,贾瓒淡淡的说道。

察觉到他似乎提到了自己,惜春抬起小脸儿,俏生生的望了他一眼,朝他吐了下粉嫩的小舌头,又扭头去和锦鲤玩了。

王奔这才开口道:“山东那边的事已经办妥,他们已经把东西带了回去,咱们的人立下大功,各自都得到了升迁。”

“嗯,做的好”,贾瓒露出一抹笑意。

“大人,下一步要如何去做?”,王奔问道。

“什么都不做,顺其自然,时机一到我自会有吩咐”,贾瓒回道。

王奔点点头,忽的又想起了什么,道:“大人,教坊司方才来了人递信儿,齐王昨日去了教坊司,特地点名要南安王两个女儿作陪,冯侍銮以她们俩身子不适为由推了回去,齐王志在必得,他怕是拖不了多久。”

南安王以及其一众家眷已经被杀的杀、贬的贬,两个亲生女儿也被充入了教坊司。

贾瓒特地与教坊司的侍銮冯琦打了招呼,让他关照她们俩一些,待南安王的风波落下之后,再把她们给带出来。

“齐王去教坊司?”,贾瓒稍一愣神,蹙眉道:“这家伙是个傻子不成?”

教坊司是朝廷设下惩戒犯官的手段之一,里面全是犯官女眷。

但凡是朝廷官员,谁都可以去里头消遣。

可朝廷有明规定,为了避免皇家子弟沉溺酒色,严禁皇家子弟入内。

这规定虽然听上去就像个笑话,但自打发布以来,一百来年时间,尚没有人敢于去挑战这条规定。

现在,这位豪杰终于是出现了……

估计宗人府那帮老古董已然泪流满面。

这年头,这么有种的人着实不多了……

“行了,套车,往教坊司走一趟”,贾瓒放下手中的鱼食,拍拍手道。

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南安王的死带来的影响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人带出来。

至于齐王会不会心里不舒服……

不舒服就不舒服,他从来也没把这个皇家废柴放在眼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