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子嗣居然流落在外,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江语棠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女儿亡故了,那母亲呢?” 太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早些年就走了,听说是生女儿的时候难产而死,也就是出宫之后不久的事情,也是个可怜人。” 按照太后这说法,此人皇帝来说想必是十分重要,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依旧耿耿于怀,甚至连自己的生母也不能原谅。 可是归根究底,太后也不是那个做错最多的人,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那个女子的选择,并不该由太后完全承担这个责任。 所以就算江语棠不是与太后关系更好,也觉得自己该说一句公道话。 “不说太后娘娘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只说您的确是为皇上着想,就不该被如此苛责。” “可哀家也确实是害了他,只是当初确实无可选择,也只能如此。” 太后面上明显有几分痛苦的神色,可见这件事情确实对他的影响颇大。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即便有时候做的决定,并不是孩子想要的结果,却也是当下他们能想到最好的选择。 江语棠其实也不知道能算谁对谁错,可是按照太后的说法,当初她也确实考虑过如何两全,只是那个女子心气高洁,不愿意为人作小。 “好了,现在去计较这些也没有意义,哀家也是可惜,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就落得这个地步,着实让人难过的很。” “逝者已矣,多加猜测也是没有意义,还是该解决眼下的误会。太后娘娘可知晓,那位女儿是怎么没的?” 太后摇了摇头,“哀家也不知道,也是前不久我皇帝来找哀家问责,哀家才知道那丫头已经没了。” “陛下前来问责,难道不曾提起过只言片语?” “想必他也不知吧,可是归根究底,他都觉得是哀家做的决定,才害的她们母女惨死。” 这可就没道理了。 太后当初的想法,是皇帝找到一个对他有助益的正妻,而从事实上看,再娶了皇后之后,他的储君之途确实顺风顺水,以至于到现在依旧坐紧帝位。 可如果当年是选了这个女子作为自己的妻子呢? 恐怕先帝第一个不答应,甚至会处死这个女子,且不说皇帝以命相救是否能够有所保全,就算真的两个人都活了下来,他也绝对不可能再登上皇帝这位。 这甚至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先帝时期,皇帝那几个兄弟斗的你死我活,到现在过的最好的,也就只是疯疯癫癫的遥王。 皇帝作为当时的有利人选,一旦被抓到这么一点把柄,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哪里还有今日的风光? 这一切的一切,都来源于太后的筹划,可如今他反倒是怪起太后来,这又是什么道理? 江语棠是真的不懂了,可或许作为帝王,就是这么的自私,也就是这么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 “若要妾身说来,太后娘娘做的不错,至少与陛下的性子,应当还不想和自己的心上人共赴劫难。更何况做出选择的是那个女子,并不是太后娘娘,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了。” 太后捶了几下自己的心口,似乎是觉得喘不过气来,姑姑也连忙上前,给她顺了顺气。 过了一会儿,太后才摇了摇头。 “哀家又何尝不知这是他们命中的造化?奈何不是自己心中过不去这道坎儿,是皇帝的疏远,使哀家不得不将其记在心中,以此耿耿于怀。” 所以说到底,真正让她难过的,还是皇帝的态度。 江语棠起初还以为自己能够劝说一番,此时却知道,心结并不是在太后这边。 若让她来看,这就只是皇帝在宣泄自己的无能,因为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他都无法改变这个结局。 何其可笑。 “罢了,与你说说这些,心中反倒能畅快不少。眼看着天色晚了,这里风大,你陪哀家回去吧。” 江语棠点了点头,就上前去扶她起身。 太后缓缓朝前走去,只是在临走的时候,目光悠远的看了看前头举办宴会的地方。 那目光中似乎有无尽的担忧之色,也不是究竟在忧愁什么。 “妾身记得太后是信佛的?”她问。 其实也不算太后有多了解,实在是历史上记载,这位太后是个十分慈祥善良的老人,晚年更因为信佛常年吃斋,甚至直接让皇帝置办了一处佛堂,供她清居。 所以此时太后果真点了点头。 “哀家确实信这些,不过平日里也

只是找些慰藉罢了。” “那太后娘娘若是真的想不通的话,还不如与佛相伴,说不定也能透彻一些。” 太后点了点头,“你这说的确实是个法子,心静了,想必也就不会多想了。” 太后这般说着,似乎也真的被她开解了一些。 送太后回去之后,江语棠就不方便在皇宫里头了,太后让姑姑亲自送她回去,所以这一路上,江语棠也打听了一些。 “刚才我看太后娘娘生活很在意前头大殿的宴会,姑姑可知道这是为何?”她问。 姑姑倒也没有隐瞒,“这事儿奴婢本不好多说的,可看太后既然也跟王妃娘娘提起此事了,想必说出来也没什么所谓。” 这个前提条件一说出口,倒是让江语棠更加好奇。 好在姑姑也没有卖关子,“不瞒王妃娘娘说,太后娘娘这般担心,也是因为这次来我大渊的使臣之中,也有一位是陛下的旧识。” 江语棠颇有几分不明白,“两国私交已久,想必有熟人也是正常,太后娘娘如此在意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王妃娘娘猜的不错,这位与陛下之间的渊源确实不浅,只不过是因为当初,二人抢过同一个女子。” 此时一提到女子,江语棠便下意识警觉起来。 “姑姑说的女子是……” 虽没说完,姑姑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最后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就是王妃娘娘想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