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问的暧昧,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或许会让人觉得,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放在江语棠和齐景林之间,这难免让人觉得,后者简直是在死缠烂打。

从旁边听着的沈珺之都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白眼了,显然是觉得这位遗落在外的皇子或许是脑壳有点毛病,简直是听不懂人话的典范。

更何况是身在局中的江语棠?

她有些无语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只觉得齐景林简直是比听不懂话的孩子还要难缠。

她索性回道:“你愿意怎么想,那是你的事情,我也没什么好说。人既然在你那儿关着,你自己就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个本事招惹,倘若没有本事,就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江语棠说着,拉住沈珺之的手,这下是真的准备离开。

这一次,就算是沈珺之也做好了防范的准备,总觉得齐景林会锲而不舍,一而再再而三的挡住他们的去路。

可是这一次,齐景林并没有在动作。

他似乎也是稍稍克制了一些的,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才忍住了要去阻挡的动作。

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甚至有些沙

哑。

“我总会与你证明,我并不比他差,我也相信总有一日,你会回头。”

那句话即便离了有段距离,也能够叫人听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人怀抱诚心说出口,所以更显得掷地有声。

江语棠有些意外他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可是自始至终,也没有回头。

直到走了老远,确定齐景林并没有跟上来,她才松了一口气。

这般劫后余生的模样,看在沈珺之眼中,竟然也叫她觉得深有同感。

只见沈珺之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半是抱怨半是疑惑的问道:“你是怎么招惹的那一尊煞神?我是真觉得他脑子有问题,能做出拖着你一同下地狱,好在地府里头做一对恩爱鸳鸯的人。”

“恩爱鸳鸯”这个词,确实是沈珺之的一个形容,可即便只是一个形容,也让江语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毫不避讳,就直接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抬眼看向沈珺之,那眼神里头颇有几分控诉。

“你可别恶心我了,被这样一个人缠上,又不是什么好事。”

沈珺之作势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很显然,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不过在

认错之后,沈珺之依然是有些疑惑。

“听他所说,你们以前肯定认识,似乎还有不小的渊源,这部分应当不是秘密吧,可否与我说上一说?”

这部分往事,其实有心之人稍微查一查,或许就能够明白缘由。

江语棠也不得不轻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小时候确实认识,他当时就住在我家中附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被圈禁在竹林的院子里头。闲来无事的时候我总是喜欢去找他说话,或许也正是因此,他对我的感觉才有些特殊。只是时间到底是很久了,我已经记不得他,若不是身边的人提了提,我怕是也想不起来这段往事,也不知道他的记性怎么就这么好,十几年了也没有忘。”

人的一生总会遇到太多太多的旁人,这些旁人或许在自己生命之中走过一段,可到最后也只是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而随着记忆一层一层的叠加,有更多的人踩过自己的心间,许多事情便记得不大真切,有些人也变得没有那么重要。

在原主的心中,童年的玩伴或许是让她在意过一段时间的,可也仅仅只是那段时间,至少江语棠所接受的

这具身体里面,根本就没有关于齐景林的记忆。

可是齐景林能记得这么久,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然而这一部分关联,听在了沈珺之耳朵里头,却又是另一种意思。

她是时常看话本的,最喜欢的便是那些所谓爱恨情仇,所以在江语棠说完这些话之后,她的眼神一下子就不对了。

那种眼神怎么说呢?带着几分玩味与果然如此,又有几分感慨,可是对于齐景林,她到底还是喜欢不起来。

总之就是十分复杂。

“我倒是能明白他为何对你如此执着。年少时惊艳了自己的人,总是在记忆之中很难忘却?再加上那段时间你也说了他是被圈禁在竹林里头,即便是离开,或许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自然也不能认识太多的人。你这样一位童年的玩伴,就如同一道光,照进了他颓靡的心里,成为了那一抹不可替代。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他仍然记忆犹新,也将你视为不可替代的所在。”

这一番话但凡落在他与秦恪之间,江语棠都觉得有些甜蜜,可偏偏是落在她和齐景林身上,这番话就简直像是冷嗖嗖的冰剑,让人

不寒而栗,又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江语棠赶紧摆了摆手,“你可莫要再把我跟他掺上关系了,我现在躲他还来不及,总觉得他像是一条毒蛇一般,被缠上可没什么好处。”

沈珺之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也不好再说那些话本子里头有的没的话。

只是想到这儿,她也难免有些忧愁,“我瞧着他估计是缠上你了,除非他死,又或者是重新喜欢上一个更加重要的人,否则一时半会肯定不会放过你。你是否想好了,要如何应对?”

“还能如何应对?尽量不与他发生任何争执,以后也避开为好。我是真的怕这种偏执的人,何况你难道不觉得,他对我根本就不是所谓重视,而是有一种圈占领地的乐趣?总而言之,我也不过是他盯上了一只猎物,一只向所有人证明,他不是不如秦恪的证据与胜利品。”

江语棠所说,确实就是她与齐景林之间的关系,只是齐景林为何如此在意秦恪、又将秦恪作为对比的对象,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而那两张如此相似的脸,也实在是让人不明白,他们究竟还有什么相似之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