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镇北将军的想法,江语棠也不过只是做一个猜测,实际上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大约也就只有他自己清楚。

不过聊完了八卦,江语棠也就没有继续深究,好在他们来这北境的时间并不长,也就只够晚浓打听完这么一小件事情,才没让江语棠产生一种消化不过来的感觉。

确实如秦恪之前所说,早在带江语棠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订好了酒楼,只等着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就带她去尝尝此地本土的美食。

所以安排好的人在前头带路,全程也算是轻车熟路。

江语棠和晚浓聊了一会儿,就没再揪着正北将军的事情不放,而她们恰好走到了有人烟的地方,此地的风景,却与他们想象中的都不同。

“北境已经有些年不曾发生战争了,我还以为虽不至于安居乐业,却也能维系最基本的温饱。”

江语棠不由有些讶然。

荒凉的街道,连行人都不多,相对于那些悠闲行于街市之中的人,反倒是路边行乞的人更多。

不过仔细一想,这里毕竟是边疆之地,比起皇都自然要苦寒许多,却也不怎么稀奇。

只是难免让人觉得心中

难受。

江语棠这般想着,一路上心情也是十分沉重。

然而就在他跟着带路的人往前走时,却忽听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疑惑地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个老妇人朝着自己冲了过来,还没到近前,就被人拦在了当场。

“哪里来的泼妇?你想做什么?”护卫眉心紧皱,对着那老妇人便是怒斥一声。

他们身份特殊,路上更是遇到了袭击,这老妇人平白无故突然冲了出来,也难免会让人觉得心怀不轨。

不过江语棠瞧着那妇人,只觉得他十分瘦弱,甚至面色蜡黄,很明显生活就不好的样子,此时更是眼眶通红,里头满是急切,好似是有什么话要说一般。

江语棠莫名有些心软,稍稍上前半步,问那老妇人道:“婆婆可是找我有什么事情?”

她此言一出,那婆婆竟然直接跪了下去,朝着她砰砰磕了两个响头。

旁边的护卫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点,毕竟他们防的是对方不会暴起伤人,哪里能想到对方上来竟然就磕头?

然而就是这样没拦住,也算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旁边有不少人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却也都是

观望,没有几个愿意掺和的。

那老婆子声音沙哑,却还是慌忙求道:“贵人开恩,我家中的孩子就快病死了,急求一副药去救命,求贵人施舍我一副药钱!”

她说着又是磕头,旁边观望的人却一个个都神色麻木,唯有江语棠和身边的两个侍女心中有些动容,可见对于此情此景,也是很难以见到。

“兰英……”江语棠轻轻唤了一声,正想让她拿些钱出来,给这妇人应应急,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今日走的急,也没带多少银子,下次若有机会,我再来拿钱给你。”

这话明显有几分托辞的意思,即使江语棠轻轻拍了拍那老妇人的肩膀,老妇人面上还是露出了几分灰暗之色。

她最后只能是失魂落魄的走了,旁边围观的人也都四散而去,还有不少人在那儿嘲讽,说着天底下的有钱人都一样的抠门,明明从手指头缝里头漏下那么一点点,就足够他们去生活,却也不愿意帮助半分,可见是自私的很。

而目送着那老妇人离去之后,晚浓对此也是十分的不理解。

“主子向来心善,为何却不愿意帮

她一把?不过只是一些药钱,说不定还能救一条性命呢?”

晚浓这话倒不是抱怨,只是难免有些想不通,毕竟在她的理解中,有种是个心善之人,必然不会做出有人求到面前,也不愿意帮忙的事情来。

然而听得此言,江语棠却叹了一口气,“我是能救一个,但没办法将所有人都救下来。你没瞧见方才她与我说话时,有多少人在旁边虎视眈眈,我若拿出钱财来,恐怕他们都要一拥而上,到时候咱们可就脱不了身了。”

听见江语棠这么说,晚浓也是朝着四周看了一眼,果然就见到有不少人挪开了目光,或许是因为在他们这儿,并没有看见自己想要的结果。

“也都是些可怜人,不过主子说的对,现在咱们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得小心为上。”

晚浓点了点头,自己也是想通。

江语棠则是对兰英说道:“我方才与她说了,让她去旁边的巷子口等我,你跟着她去看看她家中的情况,若真是有孩子病了,就留点药钱下来,咱们能帮多少帮多少。”

兰英刚才其实也听见了,江语棠在拍老妇人肩膀之时,就与他说了这约定

的话,所以此时并不惊讶,便点了点头我。

江语棠让她去了,还没忘找个护卫陪她一起,免得在这异地他乡出什么事儿。

“看来主子还是心软的,见不得旁人受苦。”晚浓夸了一句,倒也不是恭维,只是心底这么想。

然而江语棠却摇了摇头,“我能做的到底不多,能略尽绵薄之力,也算是不必看那些人失望的眼睛。”

在她拒绝的那一刻,老妇人的那双眼睛里头,几乎是带着绝望的,所以江语棠想也不想,就决定要帮助对方。

毕竟那点小钱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只是吃一顿饭,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救命钱。

外头人不少,就这么站在街道上引人侧目,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所以江语棠没有等兰英,就进了酒楼,劳烦带路的人在原地等候兰英回来。

然而在兰英回来之前,倒是秦恪先过来了。

即便一开始,秦恪就让江语棠放心,他这一次去见镇北将军,必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见到他的时候,江语棠还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

“镇北将军刚刚都与你说了些什么?可有为难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