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国公自嘲一笑摇了摇头,视线落在了骆烨的脸上,眉间忽的一蹙:

“不要做出这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不就是在北漠道走私了一点私盐么?”

“我骆家在蜀州的盐场可都送给了他李辰安!我骆家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经营的那么多的盐场,也已经交给了朝廷。”

“国公府的开销大。”

“这为国家代管盐场,给户部交了那么多的银子……那些银子原本可是咱国公府的!”

“摄政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国公府上下上千号人饿死吧?”

“再有两三天摄政王就回来了,北漠道的那点事……到时候我去宫里请罪。”

“破财消灾吧。”

“他即将登基为帝,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将家里的银子都送给他,往后的日子肯定会过得清贫一些,但总比满门抄斩来得好。”

顿了顿,骆老国公又看向了骆烨,问了一句:

“现在你实话告诉我,北漠道那边走私的盐,究竟有多少?”

一听这话,骆烨慌忙站了起来,后退两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他这一跪不要紧,却把骆老国公给吓的心里陡然一颤。

“回父亲……也是孩儿见府上的日子过得愈发艰难,这才擅作主张……孩儿不甘心啊!”

骆老国公死死的盯着骆烨。

老梁微微垂头,却看见了骆老国公颤栗的双手。

“你不甘心?!”

“莫非你以为老子就甘心么?”

“但这是大势!”

“你身为国公府的嫡长子,未来国公府的主人,莫非你还看不清这大势的方向?!”

“说!”

“北漠道走私的盐究竟有多少?”

骆烨年已四十。

作为未来的骆国公,国公府经营的盐场在十年前就已交到了他的手里。

骆老国公向来不会过问,因为这个儿子这十年来将那些盐场经营得很是不错。

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一次这儿子却犯了浑,竟然和北漠道的官场还有江湖中的那些人勾结起来做出了贩卖私盐这种下三滥的事!

李辰安去了一趟北漠道,他已知道了这件事。

虽说并没有将背后的骆国公府给暴露出来,但骆老国公却知道只要李辰安查,那么迟早都会查到骆国公府的头上。

因为他知道皇城司的厉害。

就在父亲如剑一般的视线中,骆烨却抬起了头来。

他看向了骆老国公,言语反而变得平静了起来:

“父亲,宁国开国时候,开国皇帝便封了我骆府为国公,世袭罔替!”

“这是祖宗之法!”

“他李辰安仅仅是个摄政王,他却取缔了国公府!”

“这意味着咱骆国公府从此不再存在!”

“这意味着未来咱骆家的子弟将沦为贫民百姓!”

骆烨的声音渐渐又激动了起来:

“他李辰安,广陵城一傻子,不过是……”

“闭嘴!”

骆老国公一声大吼打断了骆烨的话。

他啪的一巴掌拍在了茶桌上豁然站了起来,怒目圆瞪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