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向了吴帝,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很认真的说了一句:

“平亲王远道而回,今儿个我们在归园一见。”

“虽是初见,却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他也不知道吴帝问这句话的目的何在,但他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却是向吴帝表明了他的态度——

一见如故,相谈甚欢,那么吴悔成为吴国的皇帝,吴宁两国便能修当下之好!

另一层意思则是,吴悔现在还是藩王,那自己当着吴悔的面,向你说削藩之举措,这显然并不妥当。

果然,吴帝眉梢一扬,扭头看向了极为紧张的吴悔:

“非你所想!”

四个字,吴悔提到了嗓子眼上的心放下去了一半。

他的心里极为感谢李辰安的这句话,他连忙站了起来,向着吴帝躬身一礼:

“儿臣、儿臣不敢去想!”

“不!”

吴帝摆了摆手:“但朕依旧要说这藩王之事!”

“藩王之祸,祸在根处。”

“你本就是藩王,你自己好生想想,姑且不说藩王作乱导致国家不宁,单单朝廷要养着这么多的藩王,国每年要付出多少的银子?”

“这是其一!”

“其二,莫要以为为父未曾出巡就不知道你们这些藩王们的一举一动!”

“你说说看,你养的那一万精锐骑兵,一年的花销有多大?”

“单凭朝廷的供养,你养得起那么多的骑兵么?”

吴悔背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儿臣……儿臣并无二心,仅仅是……”

吴帝又摆了摆手打断了吴悔的话:“为父知道,你不就是防着勾仲的神鹰军么?”

“为父明明知道,这些年来却从没有怪你,那也是因为为父希望你能有自保之力!”

“太子……你三弟,为父时常在想,若是为父驾崩,那么神鹰军恐怕第一刀就会砍向你的孤城!”

“而这后宫中,你母亲,也难有善终。”

“为父也明白你取孤城之名的意义何在,不就是一座孤独的城么?”

“你这么多年虽也做了一些出格之事,但在大事上却谨守规矩,没有与其余藩王勾结往来,只愿能孤处一地,安生的做一个藩王……”

“这一点随你的母亲。”

“本想与世无争的过一辈子,却难以如愿。”

“不愿白白去死,于是小心翼翼的活着,活得甚是辛苦……为父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呀,这三年,为父不理朝政,也是希望能够站在一旁,再仔细的去看看。”

“其实为父并没有看的太明白,直到你母亲离去……”

“为父这才明白,为父的这一辈子,从与你母亲相见的那处柳树林开始……为父就已离不开你的母亲了!”

“你母亲在身边,为父心能安。”

“有你母亲为太后,吴国……方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