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那是老年迟暮。

觉得给人瞧见实在不好看。

今夜无人。

她迟疑了片刻坐在了这张躺椅上,徐徐躺下。

躺椅冰凉。

从榕树浓密的树叶间飘下的雪落在脸上,也冰凉。

又要离开这里了。

去往遥远的燕云关……听说那地方比京都更冷,雪也更大。

本想在这里等着阿木回来,可皇上却说阿木暂时留在了越国。

她一家伙坐了起来,搓了搓脸,又站了起来,终究还是觉得这样躺着并不舒服。

希望此行任务结束再回京都的时候阿木也已经回来了。

这个榆木脑袋!

长孙红衣咬了咬嘴唇,眼里露出了一抹狡黠来。

“可别被我给遇见!”

“遇见了本姑娘叫你好看!”

“走了!”

她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寻思再回来时候得在京都买一处宅子。

这里……终究不是家!

是夜,工部军械司灯火通明。

是夜,城防司看着两队人马手握圣旨进出城门无比震惊。

这一举动太过异常,自然也被极少的一部分人知晓,却无人知道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太学院后院那处小院子里的温煮雨也得到了消息。

他足足沉默了半盏茶的时间,看着早已回来的花满庭咧嘴一笑:

“这个消息比你刚才所讲之事更令我惊诧。”

“这是他登基以来未经内阁商议所做出的第一个惊人的决定!”

“动用的是玄甲营和皇城司的御风卫……这两支队伍虽说人不多,却是真正的精锐,也是他最信任的队伍。”

“带走的是最新的烟花……走的如此之急……你觉得是发生了什么事?”

花满庭沉吟片刻:

“人不多就不是什么大仗,现在的宁国也不是打仗的好时候。”

“他既然是皇帝了,他自然能做出他的决定,这事……他不说你莫问。”

“倒是你说的吴洗尘的骨灰瓮……我记得分成了两个,一个葬在了吴国的剑山,一个被燕基道带回,李辰安将其葬在了广陵城的桃花山。”

“既然分了两个瓮……那块玉牌定会被发现,它还会在瓮里么?”

“如果没有在瓮里,那么就可能在不念和尚或者燕基道的手里。”

“这个玩意儿,恐怕真藏着隐门的秘密!”

温煮雨想了想,起身:“姑且不去理会。”

“夜已深,你早些歇息。”

他转身离去,花满庭并没有去歇息。

他独自喝了三杯酒,也起身,吹灭了桌上的烛火,走出了门。

关上了门。

他离开了这处小院,在梅园的门口站了十息终究没有叩门进去。

他走入了风雪中。

无人知道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