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设在这茶舍旁边的一处楼阁里。

桌上的菜,是御厨主理的精致菜肴。

桌上的酒,是来自宁国的画屏春。

但吴悔却未能享用,因为吴帝给了吴悔一道密旨——

“你带着楚天极以最快的速度去剑山!”

“接管北府兵……”

“围京!”

……

……

东宫。

房。

房里满地狼藉。

这一次,涵养极好的太子吴谦,终究将心里的满腔怒火发泄了出来。

他砸碎了一地的花瓶。

甚至将自己最喜欢的那方镇纸那方砚台也摔了个粉碎。

他面目狰狞双眼赤红。

以至于就连燕儿此刻也吓得面色苍白,她躬身站在了那处屏风的角落处,心里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看吴谦一眼。

“这老不死的……!”

“砰!”的一声,吴谦又摔碎了一个茶壶。

“他竟然偷偷将吴悔给召了回来!”

“他竟然让吴悔去将李辰安那狗东西带到了宫里!”

“他就不怕天下人笑话?竟然让吴悔将李辰安带去了沁公主府……!”

“耻辱!”

“天大的耻辱!”

“强如吴国,他竟然要用联姻的方式向宁国摇尾乞怜……”

吴悔咬牙切齿。

他深吸了一口气,站在了窗前。

窗外阳光很是强烈,他徐徐眯上了眼。

“他做这些事,是做给本宫,做给母后看的!”

“他这是要给那个该死的女人出气了!”

“为了一个楚国的女人,他竟然对自己的发妻、对自己的皇后如此冷落……他不配为人!”

“他不配为帝!”

“更不配为夫……为父!”

躬身站在一侧的霍亦真这时低声说了一句:

“殿下……慎言!”

吴谦气急败坏:“老子慎个屁的言!”

“老东西既然要做初一……本宫那就必须做个十五给他看看!”

霍亦真的手在袖袋中。

袖袋中有一把尺许长的匕首,还有一张三尺白绫。

他给摄政王李辰安的信已送到了李辰安的手里,但他并没有看见离塔的九层楼顶上挂起一盏灯笼。

这就意味着摄政王并不需要他阻止吴谦的疯狂之举。

现在摄政王受吴帝之邀已经入了吴国的皇宫,还是在沁公主府里。

那么两国结盟之事,并非摄政王缓兵之策,而是一项真正的有着长远意义的国策了。

这些日子没有再收到恩师的密令,看来乱吴之策,恩师也因为李辰安平安归来而放弃了。

自己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