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安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微微一笑:

“畅所欲言!”

“莫要顾虑那么多,就像曾经我们在三味屋聊天一样。”

苏亦安沉吟三息,“那臣就说说臣的意见。”

“国家主导虽然能将所有利润归入国,只是……国家来做这些生意,臣以为还是有些不妥。”

他看向了温煮雨,说道:

“我姑且不说与民争利之弊。”

“国家来建设管理,那么建设的资金肯定就是国来出,管理的人……肯定就是朝廷的官员。”

“如此,岂不是每建立一处作坊就要任用一批生产管理的官员?”

“按照皇上所言,未来五年里科学院会出现许多的新东西,还是各种各样的东西……”

“这就意味着要建造不同的作坊,任用更多的官员。”

“年之后,朝廷的官员人数会增加多少?”

他又看向了李辰安,面色严肃的又道:

“臣更担心的是这些官员的效率!”

“他们是读人,对于诗词章许能信手拈来,可对于商品生产……臣扪心自问,我虽官居一品,可对于生产经营这种事却两眼一抹黑!”

“这,便是臣当年离开京都回到家里,父亲并没有将家里的生意交给我打理的原因。”

“他说的话有道理。”

“你是读人,你能做的事只与学问有关。”

“经商这种事也需要学问,却和你的学问风马牛不相及。”

“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外行来指导内行,外行能潜心学习虚心听取内行的意见也就罢了,偏偏读人还有那要脸的所谓的自尊心。”

“一个错误的决定,就足以让家族的生意遭受致命的打击。”

“所以……你还是去教育人。”

“就这样我去了景阳县教。”

“同理,朝廷的主要职责是对国家的全面管理,而不是亲自下场去搞生产经营。”

“谁也不能保证任命的那些官员能虚心听取匠人的意见,毕竟他们是官,那些匠人是民!”

“就算民是对的,官说他是错的便是错的!”

“掌握一处作坊,那也是一种权力!”

“当国家控制的作坊逐渐增加之后,朝廷需要更多的人手去监管,也需要对那些作坊所创造的利润进行考核,等等。”

“都需要人!”

“官员越来越多,臣只怕欺行霸市的事也会越来越多。”

“毕竟商人是不敢与官去斗的。”

“臣……这是站在一个读人的角度在思考这个问题,许有偏颇,还是看皇上您的意见如何。”

李辰安赞许的点了点头:

“你之忧,极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