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我好着呢,倒是您,保重身子啊。”

贾母满眼慈爱,直盯着她:

“只要你好,我就安心,你若不好,我如何能安心呢?”

林黛玉瞥了贾环一眼,小心翼翼询问:

“外祖母,您到底是因何事生环兄弟的气啊?”

贾母看向贾环,冷然质问:

“刚听丫鬟说,玉儿经常去你房间,一去就是两三刻钟,可是真的?”

听了这话,林黛玉眼中霎时凝结忧愁,满心惊颤,手都在微微发抖。

为了见贾敏,她是特意趁着贾母休息,没人注意她时,她才去的贾环房间。

虽有想过此事有可能会被贾母知晓,可觉得自己行踪还算隐秘,想必贾母不会知道。

加之贾环被封道官后,她想着经常去贾环那里坐一坐,贾母就算知道,也不会说什么。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贾母就知道了此事,而且极为在乎且恼怒。

一时间,既着急又愧疚,知道自己又给贾环惹上麻烦了,忙想着怎么替贾环开脱,将一切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来。

思索片刻,解释道:

“原来外祖母您是为此事而生气,都怪我,得知环兄弟封了道官,便想着去他那里听一听道司衙门里的一些事情,和环兄弟无关,还望外祖母不要怪责环兄弟。”

贾母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思维,这时林黛玉解释什么,她都不会认同。

更何况,林黛玉还一再替贾环解释,更让她不满了:

“够了,玉儿,你是怎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

“这些年,你就没跟他说过话,这突然间,就经常去他那里,我想着,定是他对你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话音刚落,就见贾政急匆匆进来,给贾母请安:

“儿给母亲请安,不知您急召儿子,有何教诲?”

贾母铁青着脸色,指着贾环:

“老二,你生养的好儿子,竟敢对我的玉儿,你的亲外甥女使什么术法,让玉儿三天两头地往他房跑。”

“我问他,他还跟我顶嘴,你自己看着办吧!”

贾政听了,神色一变,立马转头看着贾环质问:

“贾环,你如今是越发胆大了,连老太太你也敢顶撞?”

贾环平静回道:

“回老爷的话,刚刚老祖宗召见我,一进来就教训了我一番,却又不说明缘由,我只是反问是何缘由,惹恼了老祖宗,老祖宗便说我是顶撞她。”

这话说得颇为镇定,带着一丝威严,也是他被封七品道官后,自带的一点气度。

贾政听得一阵惊愕,在他看来,贾环这话回的不像是他儿子,而是他的同僚。

半响,才怒斥:

“混账东西!即便如此,也是你的不对,老太太说你有错,便是有错!”

贾环依旧平静回道:

“老爷这话好没道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是皇上想要定一个人的罪,也得有个理由。”

“虽说孝义至上,但要罚罪,也得让人死得明白,不然,我就是死了,也不服气!”

话虽平静,却带着几分铿锵和威严,就像是在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狠厉的话一样。

贾政一向自诩是遵守规矩的人,听了这话,一时间瞪大眼睛,无话可说了。

上首的贾母见状,冷然说道:

“你不用说的这般严重,我可没有强逼你的意思,只是你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贾环弓腰回道:

“老祖宗,我从进来到现在,都未曾听明白,你到底是因何事而生我的气。”

“说起来,我不该多问,可如今我也是皇上敕封的道官,就算老祖宗要罚我,也总得给了明确的理由吧?”

“不然,传扬出去,外人还以为,我这个当官的,在家中,只是任人随意处罚的,让人听了笑话,也只当我贾家一点规矩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