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卫将这两日发生的事一一告诉谆王,谆王哪里还坐的住?忙和陈大人告辞:“府中出了点事继续处理,本王就先回去了。”

陈大人原还想留谆王,可见谆王神色也知事情严重性,只能点点头:“外侄一事再次谢过谆王,既然谆王临时有事,那下官也不多留,咱们下次再续。”

“嗯,一定。”谆王回头就跟着府卫回去了,回到王府见华少爷还躺在床榻上,谆王气得一脚踢倒榻前送汤药的下人,怒道:“没用的东西,滚出去。”

华少爷休养了几日好了许多,但还下不得床,抬头看到谆王这般盛怒心里早有了准备,也不着急慢慢道:“王爷何必如此?事情已经没有转圜,与其在此愤愤然倒不如想想办法怎么让敌人不畅快。”

“让秦王不畅快?”谆王冷笑,“都是你的好主意,本王白白损失了两名大臣,本王现在才不畅快!”

“王爷此话差矣。”华少爷缓缓道:“费司丞和景大人本来就是墙头草,现下可以为王爷所用,若是哪日秦王将他们二人敲打一番,他们也能为秦王所用,这样的人留着也是无用。再者此二人和王爷多有往来,知道的事情也不少,既然他们成不了事,处理掉也是早晚,如今二人入了罪,下手倒还方便些,不会引起注意。”

“呵,人都没用了你才说这些,那本王要你来又有何用?”谆王想起没能将秦王打压住就来气,虽然事后皇帝还是训了秦王一顿,可到底不过就一顿训,不痛不痒有什么要紧?

华少爷对谆王的脾性可谓一清二楚,三两句就能把他的毛捋的极为顺溜,“王爷也不必太过灰心,原本此事华某就没想真能将秦王落罪,不过一点风言风语皇帝如何会信?再者皇帝就算信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问秦王,这一点王爷下细想想就能明白。”

这番话倒和离王不谋而合,谆王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些,坐到一旁案几边听华少爷慢慢说。

“此事华某只是想借刀杀人解决费司丞和景大人罢了,他们二人实在留不得了,西南洪灾一事如今已经落到秦王手上,他们从中牟的利早晚要被查出来,到时候就连王爷那份也不得不还回去。倒不如趁早解决了,到时候查无线索,只能断在那里。”华少爷这番话说的有理,谆王心里熨帖了不少,上次为了替林西月赎身白白送出去三万两黄金,算是动到了元气,好多地方都因此周转不过来,若再要将那笔赈灾款项吐出去,那还得了?

“再者费司丞和景大人将萧兰儿此事捅出来弄得满朝皆知,王爷觉得河西王会听不到半点风声?依华某看,河西王只怕已经按捺不住修上京来了罢?到时候河西王进了京能不把秦王叫过去问上一问?”华少爷一笑道:“河西王就这么一个千金,萧楚娄又是过继来的,如果秦王连他女儿都保护不好,还想做他女婿?如今萧兰儿人已经回了秦王府,此时王爷再下手,秦王这次就算有神人相助也脱不了罪了。”

“想进秦王府杀人谈何容易?”谆王瞪了华少爷一眼,“上次掳走萧兰儿已经是算是庆幸,现下秦王府戒备森严,想靠近一步都难,何谈杀萧兰儿?”

华少爷笑笑,“我让秦王把莲儿和寒桥带走了。”

“嗯?”谆王震惊非常,看着华少爷楞了一下,随即爽朗的笑了,指着华少爷道:“还是你点子多,本王没看错你。”

莲儿和寒桥被秦王带走,就如同在秦王府上埋上了一道陷阱,只等着秦王自投罗网,谆王这么想想就舒畅太多了,只是一想到林西月被救走还是忍不住气,华少爷看谆王笑着笑着脸色又冷了,道:“府中确实没有能和安珏子湛比肩的人,王爷又不在府上,秦王一来,华某不露面偷了个安稳已是侥幸……”

说到这里谆王也只能怪自己,谁叫他和陈大人喝的太忘乎所以,竟连府也不回,想了想谆王道:“看来得早点上凌云寺一趟了。”

“嗯,华某早些年已经替王爷物色好了,凌云寺后山还有几名弟子没入世,等今年秋至过了考核就能到王府里来。另外还有一名叫寒智封的,王爷可以重用。”

“嗯。你看着办就好。”谆王没多再说,这些事只要华少爷打理好就行,华少爷见谆王不上心也不再继续。

秦王带着萧兰儿马不停蹄往凌云寺去,凌云寺里林西月正坐在屋里看外头子湛和寒智封比武,安珏看的无聊跑进去搬了只凳子坐到林西月旁边,林西月有些意外,看着安珏好像在他自己家一般随行,果然她不是清贵人了连安珏也敢和她这么……

“要不要给你拿点蜜饯,师兄和子湛可能还得打上两个时辰,干站着太无聊了。”安珏坐在门口回头问林西月,林西月愣了一下,点点头,“谢谢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安珏人本来就不错,没了清贵人的头衔倒能和他们好好相处,安珏话多,想来也不会无聊。

安珏咧嘴一笑转身跑出去了,不多会儿手里就端着两只瓷白盅回来,林西月回头也搬了一只凳子放到安珏旁边,安珏给了林西月一盅,“你试试,这是我跟山底下卖糖葫芦的老头子学的,大师傅都说好吃。”

“那肯定好吃。”林西月淡淡一笑,安珏往嘴里塞了一颗回头看院子里,“你猜谁会赢?”

林西月也吃了一颗,红里透亮的蜜饯还有些酸,不过不渗牙,味道确实好,林西月闻言抬头也往外看,想也没想道:“子湛。”

“为什么?”安珏震惊的回头看着林西月,林西月一边吃一边道:“子湛能闯千军万马你师兄能吗?”

“不能。”安珏想也没想就道,可话一出口就有些觉得对不住他师兄,强行扭回来,“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