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说我不论怎么努力都比不上他吗?”席元青很轻松的就推开了洛白。

洛白不防,身子踉跄的后退了好几步,还是安初夏拉住了他的手臂,才不至于让他摔倒。

洛白不可思议的看着席元青,他的力道,压根就不是一个常年养病的人,应该有的力道。

“学生时代,你就是最优秀的那一个,老师,教授,都对你青睐有加,明明是一起开始创业的,但他们就是把最好的资源都给了你!”席元青已经陷入了回忆当中。

“没关系,我相信我自己天赋不输你,所以我比你还努力,为了应酬,我可以把自己喝吐血,为了一个生意,我可以没有任何的原则和底线,可是当我们被放在一起比较的时候,还是你更胜一筹。”

“在感情上,你就是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让她的目光,永远停留在你身上,她为了你,被所有人践踏,你知不知道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神志不清醒了,还喊着你的名字。”

安初夏心痛一震,她知道席元青说的是云念。

她看向黎墨言,他不动不语,但那好似什么都能抗住的身躯却在微微颤抖着,好像别人轻轻的碰触,就能让他所有的坚毅都灰飞烟灭……

没有人能真的体会,眼下他内心的挣扎和痛苦。

安初夏暗自移动了几步,靠他更近一些……

席元青继续说道,“你也不会知道,我用了多少的时间陪着她,又用了多少的办法,帮她走出来,可是她还是会一次又一次的自杀,每一次我拼尽全力的阻止,她都会拼命的挣扎,而唯一让她活下来的理由,是你!”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种我倾尽一切,都比不上黎墨言三个字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席元青看着黎墨言,双眸之中说不清楚是恨还是怨。

“我能跟你说什么?跟你们说什么?说我爱云念,说我渴望成功,求求你让给我吗?”

“我从没有想要,和你抢云念!”只是一会的功夫,黎墨言的声音,就已经沙哑得不像话。

“对!”席元青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吐出了这个字,“这他妈的,就是最可笑的,全世界都知道,你已经在让我了!”

“多可笑啊,我拼命努力得来的一切,也要多亏你的让!”

“黎墨言,被你压着,我真的很痛苦,就连我们一起出车祸,最后安然无恙的人都是你,而我就只能躺在病床上,感受不到我双腿的存在!”席元青闭上了眼睛,“我没有办法在看着你意气风发。”

“我用尽了办法,我找了无数的医生,吃了无数的苦痛,一次一次的像孩子一样笨拙的学习走路,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好像是在刀尖上探寻一样的痛苦。”席元青睁开眼睛,已然是一片猩红。

“我经历这么多,凭什么你就要潇洒自在呢?”

“所以黎墨言每一次去看你,你总要闹些幺蛾子,演一出无法振作,甚至是自残的戏码,就是为了让他充满愧疚的心。”

“让他难受,让他痛苦,你就是要让他备受折磨,甚至是比你还痛苦是吗?”安初夏压抑不住怒火的质问着。

她还记得,黎墨言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满手都是伤,仿佛灵魂都被抽离的样子……

至从车祸之后,他一直都把自己困在自责当中,从来就没有席元青说得潇洒自在过。

他包容席元青做空鹤鸣集团,满足他那可怜的高傲和自尊心,他一次一次的动手,黎墨言一次一次的选择视而不见。

这一次,席元青更是直接选择要他消失,他已经疯魔了!

“是,我就是要他痛苦,我尝过的苦头,他也要都尝一遍!”席元青指着黎墨言。

现在所有的人都看清楚了,席元青对黎墨言,哪里还有什么兄弟之情,那就是满腔的恨意啊!

“凭什么我就要求而不得,他却能名利双收,还能拥有娇妻美眷,心中挚爱。”

“黎墨言,对我来说,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席元青沉声说道。

“二哥……”洛白哽咽的唤着席元青,内心就好像是被什么揪起来了一样的痛。

安初夏气得身子都在发抖,席元青到底是怎么能把这些恶心的事情,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的,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仿佛还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他的一样。

黎墨言坚实挺拔的胸膛,在这一刻都变得有些蜷曲,冷漠的眸子也染上了悲凉,他微微低垂着头,就好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

可是他才是无辜的啊。

因为他重情义,内心柔软,所以他就活该被报复,被利用吗?

安初夏看着黎墨言,感受着他身上强烈的破碎感,心里痛得厉害,她知道现在对席元青的任何一种指控,都是对黎墨言的一种折磨,因为席元青做所有事情的源头,都来至于他。

安初夏没有再说话,只是握住了黎墨言的手,周北生交给警察的证据,足够席元青被判个十几年了,等他出来的时候,就算他再有本事,也没有办法掀起任何波澜了。

……

席元青被警方带走调查,安初夏和黎墨言等人,也一并随着去了警局配合调查,等他们重新回到碧落山庄的时候,何春玲和乔菲菀早就已经接到了消息,收拾东西跑了。

安初夏也不在乎,反正让他们住进碧落山庄是为了麻痹席元青,现在她们走了,也省得自己动手了,至于她和他们一家的帐,还要慢慢的算。

古柏卿就坐在客厅里面等着他们,他的面前还放着一个厚厚的档案袋,洛白一看到他,就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大哥!”洛白浑身抽抽的像个孩子一样。

古柏卿拍了拍洛白的后背,“行了,都多大的人了,有点承受能力,好不好?”

“大哥,你都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他……,他怎么能这么做?”洛白想说什么,但一想到黎墨言还在身边,就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