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念捂住脸,有时候她真羡慕可以痛苦可以呜咽,是不是就可以把快把她撕裂的情绪带走一部分?她却一辈子发不出一点声音。

“大嫂?”

就在这时,旁边忽然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沈以念条件反射的直起身,薄煜不知什么时候在前方两米的位置,坐在轮椅上,腿还披着她昨天递给他的毯子。

她第一反应是去挡眼中的泪。

薄煜待人一向热心,对她的事更是一直当作自己的事,但是她们现在的情况,她们不适合有交集。

薄煜眉头蹙起,取出白色手帕,交到沈以念手中,柔声询问:“别想骗我,发生什么事了?”

沈以念顿时就知道,自己瞒不了薄煜。

薄煜总是这样温柔细致,给人拒绝不了的深情,如果不是两年前的事,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丈夫不是薄煜。

但是两年前的那一晚后,她们就是只能是陌路了。

她艰难一笑,迅速想好如何得体措辞。

就在这时,白姣芸急匆匆的从医院门口出现,显然已经等不及了:“以念,让你打电话给钦枭,打了吗?让他快点过来!医药费医生已经催着交了!”

说话之余,白姣芸看到坐轮椅的薄煜,愣了一下,顿时眼前一亮:“煜?你……回来了?”

薄煜爱沈以念,这是两年前白姣芸津津乐道的事,自己的哑巴女儿,不知道为什么得到了薄家二公子的青眼,把一个哑巴捧成了公主,自己家的小作坊

也被拉扯成了一个小公司。

这薄煜从来就是沈以念的男菩萨!

薄煜颔首:“伯母。”

白姣芸听着心里舒坦,薄钦枭从没喊过她一声伯母,顶多冷淡的称之为白夫人,薄煜不一样,从来很尊重她,以前还总讨她欢心,暗底下给自己送的礼物,她姐妹们都羡慕不已。

……只可惜是个残废,这辈子也不可能成为薄家的继承人。

还是薄钦枭位高权重,身份显赫。白姣芸心里盘算着。

白姣芸心里都是薄钦枭好,对着薄煜当即抹泪:“煜啊,你不知道,你伯父突然心脏病,已经在重症病院了,以念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事,我们家一分钱都没有,诊治费都拿不出,别说手术了,薄钦枭又因为当年的事,不待见我们!我看过不了多久你伯父就要走了!”

她掩面哭泣,拽着薄煜的衣服:

“煜!今天你来的正好,如果以前不是你跟沈以念有过那么一段,薄钦枭对我们以念也不会这么绝情,我们以念啊从来不缺人追的,拿下薄钦枭是迟早的事,怎么会到现在还是这个样子?你必须帮我们一把,再怎么说,你和以念之前也有过一段感情啊!”

这话一出,薄煜后面的生活助理露出厌恶的神色。

这家人真够不知廉耻的,竟然还有脸提感情?意思是沈以念这个哑巴没有薄煜,也能勾搭薄大少爷不成?

沈以念更是惊住了,反应过来,腾地从位置上起来。

——妈!

你在干什么?这件事我们自己可以解决,你不要要麻烦别人?

“什么叫麻烦别人?煜又不是别人,再说了,这五六十万的手术费,你拿得出来吗?让你打电话给钦枭,他也不来,你一个妻子当的一不值的,现在还说理?”

白姣芸疯狂戳沈以念脊梁骨,沈以念浑身发冷,还是薄煜柔声截断了话语。

“伯父既然出了事,以念又是我大嫂,我义不容辞。阿兰,推我进去了解一下情况。”

阿兰扫了母女一眼,鄙夷的推着薄煜走了。

等他们走远,沈以念愤怒的质问白姣芸。

——妈,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你知道你那样,会把我置于何地吗!我说过,我会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