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看着眼前的陌生环境,迟予还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在逃跑到一半的时候,因为高估了自已的体力,然后在路上被一块石头给左脚绊右脚的摔倒了,再之后,他应该是晕了过去。

迟予撑着疲惫,无力的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翻身下了床。

不知道那个澈哥现在怎么样了。

这般想着的同时,迟予抬头打量着周遭的环境,看样子,他是在一处山洞中,里边收拾的很干净整洁,而且山洞主人应该是个很有生活情调的人,在洞口处,还悬挂了坠着各种鲜花的藤条用作装饰。

“可算是醒了啊。”

在缓了好一阵儿,手脚终于恢复些力气的时候,迟予便想按着原计划出去找他哥,结果还没迈出一步,就被一道听起来语气阴恻恻的嗓音给喊住了,“鱼鱼,别出去了,外面到处都是御龙族的人,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有点耳熟,迟予循着声源往山洞的角落看过去,发现那里竟不知道何时多了只毛色黑白相间的狐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泼上了黑色油漆,毛发颜色乱的左一块右一块的,渲染的实在是算不上是好看。

狐狸看向他的眼神似乎带着很多的复杂情绪,它欲言又止,像是有着顾忌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人一狐莫名的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狐狸忍不住率先开了口,

“鱼鱼,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一个星期。”

迟予呆呆的站在那里,像是没有听见狐狸的话,他的面上多了些许迷茫,像是不知道要去怎么面对眼前的这只狐狸。

只见狐狸一个轻盈的跳跃,便瞬间来到了迟予的面前,往常毛茸茸的尾巴此时正软趴趴的垂在地面上,迟予下意识的观察,发现上面沾了很多的血迹,因为时间过长,已经变成了暗红色的血痂,混着泥土染在毛发上,也不知已经过了多久的时日,看着不像很好能轻松打理干净的样子。

“你……”

迟予伸着手,在狐狸眼底藏着的期待目光中,过了许久才终于找回了自已的声音,他颤抖着蹲下来,与狐狸对视着,不可置信的开口问道:“白绒团,你怎么了?”

“白绒团……”

迟予隐隐猜到了什么,却始终不敢确认。

眼前的狐狸明明还是那只他所熟识的白毛狐狸,但给他的感觉上还是变了,他们之间,好像突然就隔了座无法被跨越的悬崖峭壁。

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白绒团到底经历了什么?

迟予不敢想,他怕结果会不尽人意,也害怕白绒团是来跟他告别的。

“鱼鱼。”白绒团深吸一

口气,神色间多有落寞,长期的相处,加上迟予又是个典型的藏不住事的,让他很轻松的就能通过迟予面上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得知人在想些什么。

“我说过会陪你,就一定会陪你到最后的。”在多做无谓的解释前,白绒团毅然决定先给迟予一个绝对的保证。

但显然,迟予并不买账。

在白毛狐狸还想多说点什么的时候,听不下去的迟予直接伸手过来捂住了白毛狐狸的嘴巴,并在起身的时候,顺手将白毛狐狸重新给抱进了怀里,柔声道:“好啦,我知道你很厉害,但当务之急,是我们得快想个办法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虽然他现在全身还是没什么大力气,但给白毛狐狸一个抱抱估计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离开这里?”白绒团显然是还没明白迟予的意思,只见它伸出一只爪子在迟予的脸上搭了搭,然后给人指了个方向,道:“穿过藤蔓后的那道门,就可以直接回原来的地方了。”

迟予愣了愣,他还以为那边是出山洞的,原来是可以直接回人界的吗?可这样的话,他哥……

似是看出迟予的眉间所愁,白绒团自知说的不太详细,便又连忙跟人补充道:“鱼鱼,你放心,洋哥目前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是辰羽救了我们,现

在御龙族的人都在外面大肆寻找咱们的踪迹,所以在先收到辰羽的信号前,咱们先等在这里。”

迟予点点头,对此决定并没有什么意见,“那就等等吧。”

说着,迟予便抱着白绒团寻了个看着还算干净的大石头上坐下,他的反应比预想中要平静更多,以至于面上对后面未知的事情似乎是毫不担心的模样,让在怀中趴着的白绒团几次怀疑迟予是不是换了人,“鱼鱼,你怎么了?”

虽然心里边自然肯定是不太相信的,但白绒团还是忍不住这点好奇心。

毕竟这种反应不像它记忆中认识的迟予。

而迟予自然是不知道白绒团在想着些什么的,只是突然之间,迟予对自已的能力再一次的有了很大的认知,他知道自已只是个普通人,与其出去添乱,在原地待着,就已经是能尽到的最大帮助。

所以,尽管心里再怎么担心他哥迟洋,但在悬殊的实力面前,他只能选择原地等待结果。

“我没怎么啊。”迟予摸了摸白绒团毛绒绒的脑袋,手底下的毛发已经不再有之前的光滑,取而代之的粗糙让迟予心惊。

“倒是你,老白,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白绒团的神色中多有隐瞒,虽明知问不到什么具体的答案,但对白绒团的担心,让迟予没办法就

这样依着白绒团的想法无视下去。

从认识到现在,白绒团对身上毛发的过度打理,他一直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甚至是以前在喂白绒团他最爱的鸡腿时,都得把手上的油洗三遍擦干净了才能摸上去,不然肯定会遭一口咬。

在大多数时候,白绒团身上的绒毛都是干净顺滑的,以至于迟予现在是怎么都想不通,明明他们分开也没过多久,为什么白绒团就变成了这样。

白绒团虽不愿多说,但在面对迟予的关心和眼底散不去的担忧时,他还是无法守住自已心里的那点,不愿让人知道的秘密。

他想,如果听的人是迟予的话,是不是就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