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枫的话让两人脸色皆是一变。

迟洋咬着面包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杨枫,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杀鸡了,不信你问白绒团。”

但白绒团并没有出声,它趴在不再抗拒的长清身上,懒懒的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两只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嘴角勾起的诡异笑容像是在盘算什么。

明明是白绒团平日里常有的模样,但迟予此时却莫名有点怕这样的白毛狐狸,他不确定的喊了两声,只有长清应道:“迟予,你要相信自已的眼睛,是真是假,别人告诉你的不算,只有你自已看见了才会有结果。”

“什么真假?”迟予没懂大白鹅的意思,不过是关于他哥昨晚到底有没有杀鸡的话题,怎么就突然跳到这里来了。

迟予百思不得其解,但长清不肯多说,他也不好再问,旁边杨枫还在追问他哥身上的血到底是怎么回事,得到的答案只有迟洋的一句反问,“你是在做梦吧杨枫,就凭咱俩的关系,我至于瞒着你这个?”

“怎么不至于,你瞒着我干的蠢事还多吗?不信你问迟予,你身上那么重的血腥气,他肯定也闻见了。”

被突

然点到名的迟予还在想长清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虽然杨枫是重新问了他一次,但话里都在肯定他迟予肯定也闻到了。

但实际上是,迟予压根就没注意昨晚迟洋身上到底有没有血,毕竟当时身上实在是太痛了,他根本无法分神去看这些。

“你怎么能没注意呢?”对迟予的回答,杨枫似乎有点生气,“昨晚可是迟洋把你小子抱回来的,挨得那么近,这要是都能没闻到,我倒立洗头。”

“你说你老纠结这个干啥。”迟洋听的都不想理他。

“你答应过我的。”

迟洋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杨枫那原本也没比谁坚强的情绪就绷不住了,连说话的语气里带着哭腔,“迟洋,你答应过我再也不做那些事的,有多败阴德你又不是不知道。”

“没事,我跟地下的那帮家伙关系好,已经提前跟他们打过招呼了,只要哪天我真下去了,就给整个体制内的工作让我干着。”迟洋是真的无所谓,他没有杨枫那么多愁善感,本着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摆烂的原则,倒是比杨枫活的开心了不少。

迟予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的疑问如天边的乌云

般越堆越多,他不懂迟洋和杨枫的谈话内容,但能听出他哥背地里做的那些都不是什么好事。

原本在闭目养神的长清这时突然开口道:“迟予,迟洋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你。”

“我?”迟予很惊讶,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已听错了,“我没出事呀。”如果前段时间的车祸也算的话,可他现在都好的差不多了。

长清瞥了他一眼,“我指的是,在公交站台,那些缠着你的东西。”

迟予怔住,长清也知道这些吗?他记得他从醒来到现在,没有提到过任何一句在那里所听见的话。

没等迟予问他,不再选择隐瞒的长清直接就跟人坦言道:“我进入了你的记忆,有关你近几年的所经历的事情,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我的记忆……”迟予三两口吃完手里剩下的面包,他并没有对长清擅自看他记忆的行为生气,只是无奈,“想知道的话,可以直接问我呀,我的记忆太杂乱了,长清你看的话会很难找到自已想知道的东西。”

“既然你都知道自已的记忆杂乱,那么我问你的话岂不是更乱。”长清一把甩下身上趴睡着了

的白毛狐狸,他晃着肥壮的身体抬起翅膀飞到了迟予面前。

在迟予的眼中,长清整只鹅的身上都散发着淡淡的温暖光芒,看着让人心神宁静。

长清伸了伸脖子,迟予心领神会的顺着鹅的动作将其揽进了怀里。

“怎么了吗。”这还是大白鹅第一次对自已表现的这般亲近,迟予小心翼翼的搂着,生怕哪个动作就会不小心将怀里的鹅弄的不舒服。

虽然长清并没那么娇气。

长清见旁边的那两人还在争底下的哪个工作好做,这才压低了嗓音跟人说,“迟予,我以为我提醒的很明显了。”

迟予没说话,他知道大白鹅后面还有要说的。

长清很快就理顺了脑海中的信息,他告诉一脸茫然的迟予说,“其实你还在站台那里,这里的一切除了他俩的聊天内容都是假的,如果你一直没察觉,就只会被慢慢耗死在里边。”

“假的?”迟予听的差点惊叫出声,他连忙捂住嘴,用眼神问道:“这不可能吧。”

这段时间所经历过的事情,让迟予没有对长清的话产生一丝怀疑,其实在一开始,他心里就隐约觉得不对,只是他以为是幻觉就

没深想,没想到还真的就是幻觉。

长清回他,“怎么不可能,趁着给你制造幻境的那玩意儿没发现,你赶紧想想怎么离开,我在这里面撑不了多久。”

“我不知道啊。”迟予还没遭过这样的情况,应对经验是少之又少,于是直接问向了还在催他想办法的长清,“那个,既然你知道这里都是假的,那么肯定也知道怎么离开吧。”

如果长清现在是人形,那么迟予一定能从长清的脸上看到两个大字:白痴。

“他们只针对你,虽然幻境里出现的亲人不会伤害你,但很有可能是想对你使用精神攻击。”这还是长清根据迟予记忆里的零星片段猜出来的,但长清还是很肯定,他的猜测绝对跟真相八.九不离十。

“所谓精神攻击,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自已在幻境里,通过迟洋他们的对话和行为,一点点的去发现当年那个残忍的真相,迟予,你也不要太盲目相信自已的承受能力,因为这件事,不管换做谁,都会在这个过程里因为愧疚而彻底崩溃。”

就算是身为旁观者的他,都还是听了不少开导才能进入迟予的幻境中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