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玉脚不停歇地追了两天,便与那军队以两条不同的路线并排而行了。

之所以这样,乃是宫玉暂时还找不到插、进军队中去的理由。

为了避免被人当成奸细,她也只有从旁观察,等待时机了。

同行三天后,她便发现了一个问题,每到一个城镇,那指挥使大人就会让军队歇息一个时辰,而用这段时间,指挥使大人则去跟当地管事的交接,将各家各户满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带走一个。

这日,到了一个形容萧条的镇上,那指挥使大人杨毅竟然一个兵都没有得到,这可把他气死了。

追其原因,竟然是这里前些年闹灾荒,饿死了太多的人,而那些稍微有点力气的,都领着家人去别处讨饭并将户籍落到别处去了,使得这地方人烟稀少,几近绝户。

杨毅不信,让镇长将这镇上所有的人都叫出来,结果一看,还真全是老幼妇孺,没有一个超过十一二岁的男孩,而那些人大概经常未吃饱的缘故,看起来都双眼无神,面黄肌瘦,好像随时都会去死神那里报道似的。

杨毅和第一指挥使大人兵分两路,然后沿途收兵,他的运气不好,几天下来,得到的

新兵也就是五百人左右,照这情形,他回到襄阳去的时候,哪里有实力跟敌人一较高下?

“当真没有其他人了吗?”杨毅冷硬的面孔爆发出了怒意。

他拳头一捏,一副欲揍人的样把老态龙钟的镇长吓得心神一凛。

老镇长惶然看了看他,怕他迁怒到镇上的人,无可奈何地开口:“在离镇子十里开外的山上还有一家人。”

杨毅双目微微一眯,“是吗?那他家何以不来?”

老镇长颤抖的嗓音说道:“这不是闹灾荒嘛!他家没饭吃,便搬到山上去以打猎为生,偶尔打到猎物的时候,他家会给村里人送一些过来,除此之外,他家便和大家没什么接触了,所以也没人去通知他家过来。”

“那他家可有男丁?”

“男丁?”老镇长苦恼地交代,“老的四十多岁了,常年在山里,可能大人去了也遇不到人,小的可能才十四岁多不到十五岁的样子,但那孩子身体不好,经常在吃药,恐怕也上不了战场吧?”

末尾这话让杨毅不高兴地瞪眼,“但凡我大梁国的男儿,怎么就上不了战场了?”

“可是他还没满十五岁啊!”老镇长还是挺为那家人着

想的。

杨毅朝老镇长说的山的那边看看,觉得他此去也要路过那边,便不管那老镇长怎么阻拦,都准备出镇去领着队伍朝那边走。

宫玉藏在镇子的暗处,听了那镇长和指挥使大人的对话,眼睛一转,忽然觉得机会来了。

一个人行动不比一支队伍那般拖拉,是以,在杨毅领着队伍走到半路时,宫玉已是赶到了那个住在半山腰的猎户家里。

猎户家住的茅草屋破破烂烂的,家里现在只有两个人,一个跟镇长一样老态龙钟的奶奶,一个十四五岁看起来身体瘦弱的少年。

老奶奶已经眼瞎了,坐在院中晒太阳,手上还摸索着针线缝补衣服。

少年在砍柴,时不时地跟老奶奶说几句话。

听说宫玉来找水喝,老奶奶客气地指着破烂的厨房,让少年带宫玉过去。也许是很久没有见到外人了,她还挺兴奋的。

那少年见宫玉带着面具倒是奇怪,但对方始终是过路的人,他也不准备多问。

不料,宫玉跟着他进了厨房,便把厨房门一关,郑重其事道:“小哥,我有事要给你说。”

那少年一愣,“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