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若能永远(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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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何时能有心岸这番通透人意啊……
哎。不由自主的微微叹息,她任着惜芳牵着在百草园中逛着。
是夜,百草园中未有掌灯,四处皆是一片昏暗,唯有一轮明月当空,笼罩着这片园子。
惜芳轻声说,“这次你们出行需万分小心,都是我不好,只能求得师尊为心岸大哥治病。”
随着她走着,笙露安慰道,“不碍事,能帮伊耆师傅的忙,我们亦是愿意的。”
明月清辉,三两雀鸣,青草幽香,不自觉便走到了一片大园子,大园子里众多微风下摇曳生姿的花花草草,夜里的姿态也是睡着的姿态,瞧着都有几分可爱。
唯有一株白雪茶若白菊花瓣,在惜芳走过后忽然展开了花瓣,在风中吐着芬芳。
惜芳的脚步微顿,她恰似好奇的瞄了眼那株白雪茶,白雪茶无风自动,她蹲下身子侍弄了几回,笑语嫣然的,“你看,露儿,这株也是白雪茶,和我雪茶哥哥的原身是一样的。”
笙露随之蹲下,一同去看那朵突然盛开的白雪茶。
惜芳始终认为红雪茶就是她原先的雪茶哥哥,而她却不晓得,眼前这株白雪茶,才是她心心念念的雪茶哥哥。
一切因缘,不过转瞬。有些人,此生恐怕再无一次回首,屡屡次擦肩。
“何谓缘?”某间小屋中,伊耆放下酒壶,拿起一盏茶,定定的望着面前的一幅画像。
你曾说:缘是山中高士晶莹雪,世外仙姝寂寞林。
而我说:缘是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你又说,满面的无奈:缘是纵然两情相悦,仍难逃宿命之劫。
我笑说:缘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晨钟暮鼓,日走云迁。怕依窗、独对钩弦。去也兰舟,远也红楼,怯深寒,罗袖轻裘。
花开梦里,月隐山中。华年逝水,逐浪萍踪。若流光影,太无定,太匆匆。
于是你合上手上的,很不忿的说:缘是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窗前点滴到天明。
白雪茶的花叶上,忽而凝出了几滴露珠,白雪茶的花枝,缓缓的合拢。
伊耆则坐在躺椅上,望着月白渐变,而日昼则起,又是一夜无眠到天明啊……他触碰着手中茶碗中的冰冷,却饮下了这杯凉茶。
晨起的弟子们,已经在忙碌着伺弄花草,经过伊耆窗下时候,纷纷恭敬的说道,“师傅早。”
伊耆欣慰的笑,放下手中的茶碗,说道,“你们去将客人
请到连音堂。”
一早,笙露便打着呵欠走出房门,这半宿才与惜芳分别回到房中,身子骨就如同散了一般乏力。
薄雾轻染,露水初结。晨起的百草园一片清新之香。
晏流一袭紫袍,跨出离草院,见笙露正站在房门外,不由微微一愣。
他笑着说,“露儿,早。”
笙露的脸不由自主挂了下来,颇有些悲从中来的心情。她嗫嚅着,“师尊……早。”
晏流向前走了两步,就看见徒儿的脸瞬间扬起,数落道:“师尊,你这头发是如何绑的?怎如此凌乱?”
她念念叨叨着走到晏流身旁,颇有些无奈的看着那凌乱的发丝在微风下起荡着。
晏流温润的面上挂着丝苦笑。
将晏流拉到院中小石凳上坐下,她起手从挂兜中取出把玉梳,喃喃的说着:“师尊啊……这仪表二字,哪怕在榣山里你不顾,可这是百草园,好歹不能让人落了话柄。”
晏流坐着不动,感觉着那玉梳在发间滑过的温柔,轻声说,“露儿在身边,便不会落了话柄了。”
玉梳一顿,半晌才又开始梳笼着一头长发。
她低声的只有自己能听着,“若能永远……多好……”
从一旁石桌上取过银色的发带,她轻轻的替他绑好,“师尊,神仙的头发不会白的吧?”
晏流应了声,“过了万年,也不可知。”
她微笑,叨念着,“凡间有个俗语说,千过梳发,头不白。以后露儿会长长久久的替师尊梳发。”
收好玉梳,再抬起头,便看夙白站在门旁倚着,嘴旁依旧浮着不明所以的笑,让她仍然有些心慌,不由得“咳”了声。
一时之间,三人都颇为静谧。
转圜便听见红雪茶的声音从院落外传来,他说,“伊耆师傅有请各位去连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