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韩沉的脸色不是那么自然,林肃伸手拍了拍韩沉的肩膀,他手掌上并未动用太多力量,但还是让韩沉的身子一颤。

此时此刻,韩沉似乎有些敏感,林肃的手掌刚刚落到韩沉的肩膀上,他整个人的反射弧好像都起作用了,于是乎身子本能地向后一缩,让林肃的双手保持着悬空的姿势。

“呃......”等回神过来,韩沉注意到林肃的双手还是保持着那个悬空的姿势,不禁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实话实说的话,那就直接证明他刚刚走神了,或者说心理承受能力并不是那么出众,反而容易多想。

这对一个目前需要上级信任的人而言,是个不好的事情,所以韩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说出下。

林肃见状,反倒是笑了笑,就算韩沉不说,他也知道韩沉此刻的状态是犹豫加忐忑,而这两种心情状态是怎么来的,他也很是清楚。

他对韩沉的信任确实有些多了,如果两个人是熟识的朋友,这并不会显得反常,甚至可以说很自然,偏偏两个人不是熟识的朋友,只是刚刚认识没多久的人,关系也偏

向于上下级,不是朋友那种平等层次的对话。

当林肃对韩沉的信任在平衡的基础上往多的一方面去倾斜,韩沉会高兴,也会忐忑,并且忐忑的成分要比高兴多,这是一个思维迅捷的人应有的方式,如果把韩沉换成韩青,那么林肃猜测,那个愣头青多半只会一味傻笑感谢,根本不会有什么忐忑担忧的样子。

那样也不见得就是一个好事,忐忑来源于内心的不安,而韩沉的不安来源于做这件事的压力,有压力才有动力,这是一个良性的循环,所以林肃也就默认了这个循环的存在。

接着他将手臂垂下,对着韩沉继续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说道:“你嘴上不说,我也知道你此刻在想些什么,但是你一个人又未必想的明白,那就先相信自己的直觉,把自己可以做好的事情做好,不要表现得疑神疑鬼的。”

林肃此话一出,韩沉还真的不东想西想了,以林肃的强大和潜力,他就算先揣测出林肃如此信任他的缘由,也不可能把这当作一个把柄反过来在和林肃的相处过程中占据主动。

而且韩小秋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这两人虽

然性格不同,但对于平衡还是比较看重的,在对待手下的方式上也是有着共同之处。

林肃的年纪虽然轻,比韩沉还要年轻几岁,但目前给韩沉的感觉始终是一副比较老成的样子,所以韩沉干脆就不想啊么多了,现在取得林肃的信任已经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林肃目前也算是给他做出了一个承诺,现在白家有八百左右的人手韩沉可以动用,而韩家在洛门区南面安插的组织据点也可以被韩沉调派,加起来那人数也是有好几千,这在之前,是韩沉不敢想的人数。

而现在这好几千人全都交给韩沉来统率,给予他压力的同时也是给予他莫大的激励。

事实证明,林肃和韩小秋看人的目光还真的没什么问题。

接下来一个星期,韩沉算是双管齐下,前脚把有关牧元的负面消息适当地披露了出来,联系洛门区所有有头有脸的新闻报社,把牧元十几二十年前的那些负面消息都给重新报道了一遍,让牧元自己也尝一尝被舆论缠身的滋味。

另外,当年经历过牧元那些不实报道的人也都在韩沉的推波助澜下,出来指责牧元,弄得牧元

名义下的一些产业都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舆论压力。

就算是修行者也不能完全无视舆论,要是这舆论的浪花形成了连巨轮都可以摧毁的大风大量,连齐都很难保住牧元,弃车保帅的事情,也不是没人做过,就算这比起修行者的生死厮杀显得柔和了一些,可软绵绵的刀子又何尝不是刀子?

这种刀子先刺入你的骨节,再慢慢蚕食你的血肉,有的是办法让你感受深入灵魂的疼痛,接着又在这种极致的痛苦中沉沦,到时候就算是一个修为比你低的人站出来,一拳打向你,你也未必挡得住。

结合实际来说,就是连齐如果碍于舆论压力要让牧元尽快把这些负面消息澄清,那本身就会给牧元下达一些死命令,逼迫牧元从幕后转向台前主持大局,这样一来,就算是在洛门区几家高尔夫球场,韩沉针对牧元做出的计划安排没有取得相应的效果,也是有更多机会伏击牧元。

毕竟一个人在暗处和在明初,是不同的结果。

如果连齐一定要保住牧元,韩沉的计划起效倒不至于这么快,但是目前的问题是连齐已经被组织的几个长老盯上,

自顾不暇,也没心思来派人帮助牧元,等于把一个烂摊子交给了牧元。

若是牧元的聪明才智足够,倒是可以化险为夷,但这次主动权已经不在他手里,如此被动的局面下,他的才智也只能先变作小聪明,在经历了韩沉派人伏击足足五次后,为了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牧元打算先带着亲信离开洛门区。

虽说洛门区这边牧元的根基和心血算是很多,但是和人身安全相比,这些也不算是什么,之前韩沉的五次伏击没有取得多大的效果,那是因为牧元身边的保镖守卫都很尽力尽力,可这不代表牧元这边没有损失。

五次伏击过后,牧元这边就出现了内乱的情况,原本效忠于牧元的人在感觉到牧元即将陷入一个孤立无援境地的情况后也是起了其他的心思,这就导致在韩沉发动第六次伏击之前,牧元身边可用之人已经只有几十个了。

对此牧元是恨得牙痒痒,但是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现状,只能在韩沉动手之前选了个夜晚,准备乘坐游轮离开洛门区,结果前脚上了游轮,后脚就遭到了韩沉等人的伏击,一下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