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蔚凉做了个很长的梦,当她睡醒时眼角还挂着泪痕。

她抬手擦过眼角,在袖口留下一片痕迹,这种一梦经年的感觉让蔚凉有些无所适从,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但是当她奋力想要去抓住的时候,又幻化成了泡影。

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愈来愈近,蔚凉侧头,发现顾千珩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杯水。

男人身形高挑,穿着白衬衫和西裤,虽然脚上是不那么端正的居家拖鞋,但完全不影响美感,甚至平添了一分随意,削减了顾千珩身上的锐利。

他的头发还没有用发胶定性,松软的垂在额前,是个非常减龄的造型。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瞄准蔚凉的审美点长的,什么造型都能吸引住对方的视线,她吸了吸鼻子,自认为表情无异的问道:“你怎么起这么早?”

就算她极力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模样,也难掩眼底流露出的悲伤。

顾千珩迈开修长的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握住对方的手心,紧张的盯着她,问道:“做噩梦了?”

蔚凉迟疑的摇了摇头,另一只手还攥着被子。

她轻声道:“好像是小时候的一些事情,睁开

眼睛就记不太清了,但是很真实,我确定那就是发生过的事,而且很重要。”

直觉告诉蔚凉,这或许不是梦,而是吴承之开的药发挥作用了。

梦里她的母亲从一个木匣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张照片,边角已经泛黄了,看得出来母亲经常拿出看,可是又担心弄坏了,所以每个动作都很谨慎小心。

在她的眼里这或许不是普通的照片,而是稀世珍宝。

照片上是年轻的母亲,还穿着旧时代的校服,梳着双马尾辫,笑得很腼腆,旁边站着一个帅气时髦的男人,但不是她的父亲。

蔚凉想要追问这个人是谁,母亲就忽然哭了起来,悲伤传入她的大脑,蔚凉也开始忍不住难过起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躺在了地上。

接下来的梦变得很零散,蔚凉想要捕捉重点,可是当她一伸手就瞬间变成了白雾,一直循环,直到醒来。

这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让母亲如此珍视?

疑惑缭绕在蔚凉的心头,她百思不得其解,梦里出现的地方也很熟悉,但是她不知道是哪里,但是有几个画面是陆家。

难道陆家还有跟她相关的东西?但眼下的情

景,她也不可能回去。

顾千珩与她心有灵犀,也想到了这层缘故,说道:“应该是药物起作用了,以后要是梦到什么,睡醒后就立即记录下来,或许可以汇集成一个完整的事件,有利于记忆恢复。”

上次离开医院后,顾千珩又私下联系过吴承之,与他近一步探讨过蔚凉的病情。

吴承之为了不增加蔚凉的心理负担,将一切都往轻了说,随后才给顾千珩发了个信息说明情况,让他有时间再来一趟。

借着拜会长辈的名义,他去了一趟吴家大宅,和老爷子谈了一会心,很快就切入正题。

因为温澈的药物所致,蔚凉想要恢复如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能根据她吃药后,能想起来的程度,继续定制专属治疗方案。

这个过程可能只需要两三个月,也有可能需要几年,吴承之不敢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