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焱早有主意地笑了笑:“当然还是着落在陈志邦身上啊,让他给送呗。”

刁锋一愣:“啊,他不说他只管签字吗?”

“记住喽。”霍焱戳了戳刁锋的脑门,“人一旦有了把柄被别人拿捏住,底线就会一步步坠落。”

第二天一早,陈志邦刚出门就被霍焱和刁冲、刁锋堵住了。

和霍焱所说的一样,陈志邦略微挣扎了一下,就屈服了,乖乖接过了那个小药袋。

半个多小时后,陈志邦来到了二监狱上班,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办公室喝茶,很难得的出来亲自巡仓。

路过3监仓的时候,他吩咐狱警把一个沉默而剽悍的犯人叫了出来。

这个犯人就是刁冲在二监狱服刑的兄弟金宝。

陈志邦假做抽问狱中改造情况,将金宝带到了走廊拐角,避开监控,把藏在口袋里小药包偷偷塞了过去。

“刁冲给你的,晚点他会来谈探视你。”

金宝默然接过小药包,顺势塞在囚服夹缝中,回到监仓,使了个眼色,两个兄弟立马过来掩护,他又将小药包藏在了枕头下的床板缝隙里。

陈志邦若无其事继续往前巡查。

路过第5监仓的时候,他停了下来,隔着铁栅栏,久久打量着角落里如老僧入定一般呆坐着的韦孟锴。

他知道这个人,敲诈勒索罪进来了,刑期八年。

他一直觉得这肯定是个误判,因为实在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孤僻木讷、跟傻子一样的人会犯下敲诈勒索罪。

不光陈志邦这么觉得,二监狱里认识韦孟锴的人的大都也这么觉得。

这个人就像身体被困在监狱、神智已经飞到天外的孤魂野鬼一般。

沉默而无声无息,从不拒绝,也从不配合,逆来顺受、无欲无求的活着。

几乎没有人听见过他说话,有好事的人试过各种法子,打他、骂他、激他、羞辱他,想让他说话,但都没有成功。

当人们都以为他是哑巴的时候,却又有人在睡梦中惊醒,听到他在念叨着一些费解且莫名其妙的数字。

所以最后的结论是——这个人是个傻子,或者还是个疯子,更可能又傻又疯!

陈志邦很想把韦孟锴叫出来好好问问,他跟霍焱到底是什么关系?霍焱为什么着急想在外面私下见他一面?

但陈志邦没有,经验和直觉都告诉他。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好事!

他现在只希望事情能赶紧过去,能无惊无险地翻篇。

当然,就算他问了,也什么答案都得不到。

韦孟锴什么都不会说,他也什么都不知道,他从来没有见过霍焱,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又过了一个小时,金宝被带到了探视间,玻璃对面坐着刁冲。

刁冲用他们往常惯用的暗语交代金宝,两天后的放风时间,带着小药包找到韦孟锴,依计行事。

金宝默默点了点头。

又一个小时后,霍焱到了新华医院。

这里是距离二监狱最近的医院,也是二监狱的指定对口合作单位,突患重病的服刑犯通常都是送到这里接受治疗。

霍焱来到三楼的心内科办公区,他需要找到一位医生。

一位不会当场戳穿霍焱的计划,并且能够为霍焱提供和韦孟锴私下会面机会的医生!

原本这是最难搞、最不受控的环节,连霍焱一时间也都还没想好该找谁?是胁迫呢?还是利诱呢?亦或是用其他什么招?

但当看到走廊上张贴着的科室医生简介资料时,霍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