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永鑫看着应手敞开的一号厅大门,愕然愣住。

这怎么回事?

他记得清清楚楚,昨天收到上级通知,说要在这里举行一位因公殉职英雄警察的葬礼,苏保良市长将要亲自出席。

于是他亲自带着人仔仔细细把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了,还亲手锁上了大门!

金永鑫迟疑了一下,走进厅里,摸到门后的开关,按了下去。

大厅立时亮如白昼,但空空如也。

金永鑫环顾大厅,玻璃棺材摆在厅中央,四周纱幔低垂,没有什么异常,但心里却陡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他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不然也不会来干这份工作。但这一刻的恐惧却格外的森冷恐怖,仿似有条毒蛇正在盯着他。

金永鑫不由自主地往门口退去。

肯定是我眼花了,肯定是我想多了!应该是新来的那个愣头青小于进来拿什么东西,忘了锁门,回头可得好好说说他。

金永鑫这么宽慰着自己,关掉灯,退了出去,重新锁好门,继续巡视,很快走远。

片刻后,一个黑影从墙角的纱幔后闪身出来,快速走到厅中央的玻璃棺材旁边,摸索着抬起了底座。

随即,一个蒙着布的小手电筒亮起。

借着微弱的光亮可以看到,黑影正是叶繁茂,而那个遥控炸弹已经放在了底座夹层中。

叶繁茂迅速将剩余的导线连接好,完成了最后的工序,将玻璃棺材恢复原状,关掉小手电,闪身退出大厅。

他没有直接离开殡仪馆,而是贴着墙根,来到值班室,往里瞟了一眼,蹑手蹑脚推门而入。

金永鑫还没回来,另一个值班人员正躺在简易行军床上蒙头呼呼大睡。

叶繁茂找到金永鑫的外套,走到窗边,对着外面的停车场按下开锁键。

一辆小汽车灯光闪了闪,解锁成功。

门外响起脚步声。

叶繁茂不慌不忙将钥匙放回金永鑫的外套,推开窗户,翻身出去,再回手关好,消失在夜色中。

早晨八点,白班的工作人员准时到了,金永鑫把交班表递给了其中一位同事。

“没事吧?”那位同事随口问道。

“没事。”金永鑫打了个哈欠,“能有什么事!”

金永鑫换上自己的外套,把脱下来的殡仪馆员工制服装进一个塑料袋子里,准备带回家洗一洗,随即离开了值班室,来到停车场,驾车离开了殡仪馆。

路上他稍微停了一停,买了份早餐,又来了份烧鸡,拿了瓶白酒。

这是他近年来养成的习惯,夜班后好好犒劳自己一顿早酒,再美美睡上一大觉。

妻子两年前去世了,还是他亲手给推进的焚化炉。儿子在外地上大学,正忙着谈恋爱,除了要生活费,一个月也打不上一次电话。

压根就没人管他,日子过得挺悠哉

二十多分钟后,他回到了小区,在地停好车,拿起东西,下车正要离去。

后备箱突然“砰“的响了一声。

金永鑫皱起眉头看过去,又是“砰”的一声响,他疑惑走过去,打开后备箱。

里面赫然躺着一个男人!

金永鑫还没来得及叫喊,男人抡起车载灭火器砸了过来,正打在他额头。

眼前一黑,金永鑫身子晃了一晃,一头栽进了后备箱,手上的东西全跌落在了地上。

叶繁茂爬了出来,把金永鑫塞进后备箱,早餐、烧鸡、白鸡全扔进去,只留下装着员工制服的塑料袋,关上后备箱,快步离去。

大约一个小时后,北郊辛集镇后街一家门面很小的诊所里,刚起床的医生韩福明听到了敲门声。

“谁呀?这么早!”

韩福明打开门,探头望去,外面却并没有人,疑惑地正要关门。

一个人影从侧旁闪身过来,伸脚卡住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