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林这段时间已经打听过了,官府为啥要在每年十一月份来征收赋税,原因就是秋季大家都收了粮食,后面豆类,谷类作物都收完了。

这个时候,是村子里人粮食最充足的时候,但好多人粮食根本不够一年吃,有可能半年就吃完了。

所以官府就选择在粮食入仓两个月后,开始征收赋税。这样收获肯定最大。如果到了过年以后,好多人家里已经没粮食了,你把他打死也没用,关到大牢里也没用。

十一月份很快就到了,邠州衙门派过来一个收税的人,这个征收赋税的代表是衙门下属户房里的差人,既不是官也不是吏,或许就是个临时工。

但这个代表到村子里却很威风,因为他是衙门派来的,他一个人感觉太累,又在村子里雇佣了一个“催头”,催大家交纳粮食或者钱。

王梓林发现,这个衙门里收税的代表竟然自己规定收取的数额。好多人要求看衙门里面的征税标准时,这个衙门代表就命令“催头”带人殴打村民。

不过像张举人这样的大户、乡绅,“催头”根本不敢惹。他们只敢欺负小户,欺负穷人。

这个“催头”其实就是附近村子里的地头蛇、恶霸,他们召集了几个乡间的地痞流氓,然后就开始耍威风。

如果谁家交不上粮食、或者怀疑收取的数额不规范,这些地头蛇就会大打出手。如果看见谁家有漂亮点的女人,就想办法来欺男霸女。

衙门里收税的代表那就更舒服了,每天吃喝玩乐,等着“催头”给自己汇报情况。如果发现有点姿色的女人,就想法弄过来,供他玩乐几天。

很快,“催头”就催到刘青树家了,王梓林赶紧找到张举人,央求他替自己交纳赋税,毕竟是填好契约的。

但张举人却冷笑着说道:“我没说今年就给你粮食啊,明年再给你吧,总不能先拿粮食后干活,那你跑了我找谁去啊?”。

王梓林一听,这老东西竟然这么坏,自己也没办法了,只好不说话离开了。

那个“催头”姓焦,外号叫焦婉婉,听着像个女人的名字,其实是个彪形大汉,因为平时当地头蛇,非常好色,吃喝嫖赌啥事都干。老百姓憎恨他,把他喊“焦婉婉”。

他来到王梓林家门口,二话不说就往进闯,进了院子没看见人,就大声嚷嚷起来:“他妈的,刘青树你给老子出来,你是户头,你们兄弟四个的税你全部来交,”。

看见没人说话,他们开始在每个屋子里搜索,有一个地痞流氓忽然发现了藏到屋子角落里的刘氏。

一把抓住她,就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拉倒“催头”焦婉婉跟前。

焦婉婉一看,眼睛一亮,嘴里自言自语:“吆,没想到,刘青树这个窝囊废还娶了这么俊的媳妇,”。

刘氏吓得哆哆嗦嗦,坐在地上不敢起来。

焦婉婉嬉皮笑脸地说道:“小娘子,只要你陪我共度**,我就免了你们一家的赋税,你看怎么样?”。

看见刘氏吓坏了,不敢说话,焦婉婉就直接过来一把拉起刘氏,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刘氏吓得大哭起来。

这时候,听见刘青树大喊一声:“狗日的,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老子今天就弄死了,为民除害,”。

焦婉婉哈哈大笑,他正笑着的时候,“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开始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其他几个跟班的,四处张望,就是不见人影。他们开始对刘氏大打出手,但他们拳头还没落到刘氏身上时,一个个“扑通、扑通”都倒在地上了。

一会儿,王梓林大摇大摆地从屋子里出来了,用脚跺在焦婉婉那肥嘟嘟的脸上,冷笑着说:“你他妈的想死了就说一声,”。

焦婉婉躺在地上,心里很清楚,但身体感觉没有一点力气,任由王梓林对他百般羞辱。

这时候,刘氏看见了王梓林,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王梓林笑着说:“玉娘,没事,就他们这些酒囊饭袋,我收拾他们比杀猪容易多了,”。

刘氏一看丈夫这么厉害,就感觉特别惊喜,用崇拜的语气撒娇:“青树啊,你啥时候这么厉害了啊,我怎么都不知道么,”。

王梓林忽然想到一个办法,让这几个地痞流氓只生气又没办法,就在刘氏耳边轻轻地说道:“玉娘,其实我在炕上也这么厉害,你要不要试一下?”。

刘氏一听满脸通红,用拳头在王梓林身上乱捶起来了,嘴里说说:“你坏、你坏、你太坏了,”。

焦婉婉躺在地上挣扎着,看着刘青树和媳妇在打情骂俏,心里恨的要死,但浑身没力气,连站都站不起来,更别说动手了。

刘青山和刘氏回到屋子里,也不管院子里躺在地上的那几个地痞无赖了。

刘氏看到丈夫这么厉害,就彻底放心了,再也不害怕那些坏人来欺负自己了。

这段时间,王梓林经常去村子里、镇子上观察,有时候隐身,有时候显身,听周围的人说,现在为了防止白莲教的土匪四处抢劫,就实行了坚壁清野、保甲连坐。

大概意思就是建造坚固的防御设施,把外面能吃的能用的东西全部藏起来,让白莲教的人没啥吃的、没啥穿的、没啥用的,让他们饥寒交迫,最后不攻自破。

可是这乡下的保长其实都是乡绅们的亲信,狗腿子、或者当地的地头蛇。

如果说嘉庆皇帝的用意肯定是好的,大家联合起来,互相监督,让那些坏人无处可逃,但到了地方就被歪曲了。

保长就是管理110户人家的头子,真正人品好的人当不上,而是让那些地头蛇、流氓、无赖来当这个头子。

保长管11个甲长,虽然说是村民推荐,其实好多也是乡绅和官吏勾结,指定出来一些人来担任。

本来朝廷规定每户人有多少人、多少地,然后收多少税,到到了省里面,往上再加一些。到了府里面再往上加一些,到了州里时再加一些。

更可恨的是县里面派出的税吏私自再加一些,然后“催头”、保长、甲长再层层加码,最后把老百姓彻底逼死了。

好多人交不起税,把地卖了,没吃没喝,肚子饿,只好去当长工,累死累活还是吃不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