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圣诞(第2/3页)

“为什么？”季伏白问，“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林颂之很想甩他几句狠话，比如，让他不要自作多情。但这些话已经来到舌尖，又吞回了肚子里去。他不愿这么直白了当地推拒季伏白，也不想糟蹋他的真心。

眼前的闹剧实在太不成体统，让观众不忍卒视。

唯独“喜欢”这个词你来我往地重复那么多遍，幼稚得惹人发笑。

而林颂之只是抬起眼，淡淡地说：“伏白，让你误会是我不对，但我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你是不是喝多了？怎么醉了之后还会乱说胡话啊。”

季伏白眼眶发红，林颂之甚至看到了他瞳孔旁的血丝。他依然站在他面前，不动如山，但林颂之却能感觉到他内里的精神已经垮了下去，带着几分滑稽的狼狈。

林颂之自认为已仁至义尽，因为他礼貌而明确地给了季伏白一个答复。

有的路，一旦踏上了，即使前方是悬崖千尺，也无法回头了。

林颂之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季伏白却仍一意孤行，想要把他推到没有出路的绝境。

但前世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他是始作俑者，还要拉上季伏白共沉沦。

他终于知道，当初的自己有多么蛮横无理。而眼下经受的一切，都是来自命运的报复。

季伏白看着他的眼睛，用笃定的语气说：“我没醉，也不是在说胡话。”

“伏白，对不起，但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林颂之的语气软了下来，“能不能当作今晚的事没有发生？以后，我们继续做同学、做发小。”

季伏白顿了顿，嗓音更加沙哑：“我们回不去了。”

包厢里的灯光太暗，季伏白站在阴影里，林颂之即使凑近，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林颂之没说话，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给他们各自留下些空间，而沉默是最好的话语。

季伏白沉声道：“抱歉，吓到你了。”

见季伏白想走，林颂之叫住他，说：“伏白，以后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林颂之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表白，一点也不像季伏白能做出来的事。

他们是发小，是同学，也是室友，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完全不接触是不可能的。

一想到这令人手足无措的修罗场还要持续三年半，林颂之就欲哭无泪。

季伏白愣了愣，半晌才说：“只要你愿意，怎么样都行。”

还未等林颂之说些什么，季伏白已经拉开门把手，走出了包厢，留下个高瘦的背影。

林颂之琢磨着，他们这算不算不欢而散？但季伏白直到最后一刻，也很尊重他的意见。

林颂之思来想去，也得不到一个可以解释一切的理由。但当立场置换，他才知晓被告白的那一方也有自己的难处，和种种不得已。

他确实应该给他们彼此一点时间和空间去消化这件事，好让头脑冷静下来。

林颂之瘫在沙发上，取出手机，开始刷朋友圈，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陈程程和宋明星都发了九宫格，都是今晚的照片，包括林颂之闭眼许愿的那一幕。

林颂之迅速点了个赞，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拍得挺好看的。

林颂之不是个自恋的人，但还未遭受社会毒打的自己……还真嫩啊。

林颂之刷了十来分钟朋友圈，伸了个懒腰，附身拿起餐牌看了一眼。

不出意料，总账有点小贵，还好这个月的生活费勉强够用。

林颂之抓了抓头发，整理了一下衣襟，才闲庭信步般走出包厢，去收银台结账。

“先生，这张单已经付过了。”

“啊？”林颂之愣了片刻，“这样啊……”

“是那位先生付的——”收银员指了指不远处。

林颂之顺着收银员的指示看过去，发现了倚在墙边的季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