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的嗓音,带了一丝慵懒,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下达命令。

皇上?

“我又不认识他,为何要见他?”

云楚越脑子一阵疼,一定又是什么破天荒的大事,住在那座宫闱之中的人,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主。

“想彻底拜托太后,拜托本座,就乖乖入宫。”君逾墨也不多说,这野丫头自然会懂。

太后下的懿旨,要云楚越入主东宫,冥婚太子。

皇上也不过是不想拂了太后的颜面。

可若是云楚越想要重新利用这个身份活下去,必须得那人金口玉言。

云楚越慌忙跟了过去。

男人顿住脚步,挑眉,满眼的嫌弃:“就打算这般去见圣颜?”

有何不可?

这话还没说出口呢,云楚越低头一看,才惊觉衣领子被扯开了许多,露出白皙的皮肤。

刚才这男人的眼神,胡乱得盯着她看。

这个死太监。

她慌忙背过身去。

“现在才遮,来得及吗?别说本座不屑,就是你脱光了站在……”

“脱光了怎么样!”

云楚越一阵呵斥,猛地转身,谁料头发全都甩在他的脸上,那般火辣辣的疼,她与他凑得很近。

近乎触碰到了他的唇瓣。

男人一瞬间晃了神。

“呵。”

云楚越冷哼一声,懒得理会他,似乎君逾墨的脸上爬上了一丝红晕。

女人转身便往府外走。

男人擦了擦唇角,还残留着她的气息:该死的,这是什么鬼一样的感觉!

他厌恶极了这种感觉!

宫内红瓦金顶,四周一片开阔,瞧着视野极好,可走在其中,感受这些宫殿的威严,人也慢慢变得压抑起来。

云楚越候在正殿一侧,等着帝王宣告。

“进去吧,切莫丢了本座的脸面。”君逾墨嘱咐一声,就好像她是他的人一样。

女人狐疑:“你不去?”

“皇上说只见你一人,待会放聪明些,别犯蠢。”

云楚越翻了个白眼,才懒得理会他呢。

也不知为何,她却觉得这男人似乎变得婆妈了许多。

高位之上,本还闭眼修养的男人,听到底下传来的动静,帝王一阵咳嗽。

“臣女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楚越跪在那儿,不见得任何动静,只能听到皇上一阵一阵的咳嗽。

她原以为皇上是个上了年纪,体态臃肿的男人,可抬头一看,却惊觉男人容颜姣好,只是面容惨白,一看就是久病未愈的模样。

帝王停不下咳嗽来,她轻声道:“皇上咳中带痰,不将那痰化开,只怕这咳嗽的症状很难好。”

男人微微一怔。

从高处看她,背着光,逆光而跪。

皇上拿着锦帕,擦了擦嘴角的水渍,他浅声:“朕倒是不曾知晓,相府千金还会医者之术?”

“不过略知皮毛罢了。”云楚越浅声,她依旧跪在那儿。

“起身吧,朕听闻,你前段时间与夙儿成了亲?”

“呵。”云楚越浅笑一声,站在那儿倒也落落大方,“婚姻一事,得拜了天地才算,他一个死人如何拜地了,若随便找一只公鸡拜堂,这天底下岂不是乱了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