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越本就知道这是个局。

此时却是越发从容。

“太后怎知愉贵妃死了?”她往前一步,“莫不是未卜先知,亦或者说,你早便知道这里会死人?”

她冷笑一声。

眸色越发清澈,视线落在太后身上。

那女人被戳中心事,本就恼怒,再者说眼前之人是云楚越,太后乱了方寸,可到底是个城府极深之人。

“呵,放肆,岂能容你在此胡言乱语,去将大理寺少卿,顾清明给哀家传过来。”

太后冷哼一声,不与云楚越争辩,惧怕说多错多。

可女人却是冷笑:“太后不传御医,替贵妃娘娘瞧瞧,却想着让大理寺少卿来破案,是料准了贵妃娘娘没救,还是想着杀害贵妃?”

“你少在那儿胡言乱语。”

太后屏退身侧的人,让于嬷嬷去唤太医。

屋内,只有他们二人。

云楚越站在那儿,浅声道:“费尽心力安排黑衣人引我至此,不单单这么简单,我想你定是在我屋内藏了毒,栽赃嫁祸于我?”

“云楚越,你未免太高估了自己,哀家就算要对付你,也不至于用这等子腌臜手段。”

“是吗?”

云楚越缓缓蹲下身子,她从愉贵妃的手掌心里,扯出一块黑色绸布。

“别告诉我,这东西你不眼熟?”

太后当下变了脸,她愣在那儿。

“你身侧有四个嬷嬷,其中一人轻功最好,今儿穿了一件黑绸褂子,缺了这一块。”

云楚越往前走了一步,不过很快便将那块布丢在地上。

单凭这一点,怎么可能让太后低头,不过是攻心之术,先乱了这个人的方寸,才能顺着太后布的局,一步步走下去。

不然的话,她只能被迫陷入囫囵,哪怕事先避开,日后也会源源不断有麻烦。

“就一块破布,妄图栽赃哀家。”

“太后就不怕,愉贵妃醒来吗?”云楚越低声道,“你当真觉得,下的毒无解?”

“她怎么可能醒来。”太后咬牙,顿觉自己入了圈套,可这儿四下无人。

索性就说了。

“这毒,无药可解,你拿什么反咬哀家,就算愉贵妃看到了凶手,那又如何,死无对证,懂吗?”

太后愤愤,不与她说什么。

不多时,门外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急匆匆地赶过来,大理寺少卿顾清明,本就跟随一同前来祭祀,今日,武百官都要到场。

这也是为何太后会选择在今天动手,为的就是尽快处理了云楚越。

而在顾清明身后,那一袭银灰色大袍的男人,墨发微微垂落,君逾墨蹙着眉,视线落在云楚越的身上,像是在说。

小麻烦精,又惹了什么麻烦。

云楚越瞪了他一眼,暗道一声糟糕,每一次她胸有成竹之时,这男人都会出现。

简直要命。

“微臣顾清明,参见太后。”

“起身吧。”太后冷哼一声,“云楚越涉嫌杀害贵妃娘娘,是哀家亲眼所见,顾大人,可要好好地替哀家查清楚了。”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呵。”君逾墨冷笑一声,眼底倒是有几分看戏的成分,“越越倒是能耐了,如今倒是连人都杀的。”

“你走开。”云楚越下意识一躲,见男人朝着这边走来,慌忙闪开。

“本座不过路过,进来瞧个热闹,顾大人无需在意,这个小公公是不是本座的人,不用徇私舞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