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赶着牛车驴车走在官道上,因为脚力慢再加上故意而为,所以并没有走出很远。就见后面远处有几个骑手出现,远远地跟在车队后面。李玉贵判断应该是土匪的哨探,但是惊叹其大胆,竟然光天化日敢公然追到官道上。另外也开始担心匪徒马多。

李玉贵拎着那柄“断头抬”和赵二满走在最后。赵二满有些紧张,双鬓已经见汗,双手紧抓三股鱼叉,悄声问李玉贵:“玉贵,你说他们能中计不?为啥不跟上来?”

李玉贵回头看了看,低声说道:“应该是大股儿贼人还没赶上,占云弄死了他们一波探子,倒是让他们谨慎起来,二满哥你告诉车队,离开官道,往西南走,这样他们暂时就看不出我们有多少人,沿路再撇下一些牛车财货,我记得西南不远有一个矮坡,上了矮坡之后我们随机应变。”

“好,好”赵二满赶紧跑到队伍前头。整个队伍走没多远就离开了官道,顺着一条向西南的小路走了下去,因为是还是秋天,官道两边杂草还很茂盛,长得也很高,没一会就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一些载着箱笼的牛车也被丢弃在沿涂,李玉贵还命人把一些衣物银钱洒在外边。

天衍村众人没离开多久,四个骑马的骑士缓缓来到刚才他们离开官道的小路,这几人穿着老百姓的衣服但都背着弓箭,拎着刀剑。只见其中一人摘下弓箭往车队撤退的方向射了一支响箭。

这尖锐的声音,李玉贵等人听得真切。很多人都紧张的望向李玉贵,但是这个时候还不能散,估计秦仲武他们还没走出多远。李玉贵看着两个儿子,心想还好三儿子没有跟来,李家不算绝后。路昌、刘占云也不能亏待儿子,只是可惜李家打铁这门手艺算是要失传了。想着咬着牙拎着大刀,带着车队拼命往前跑。

不一会就来到那车队就来到一片长坡前,李玉贵看着剩下的二十多辆大车,喊道:“兄弟们,赶车上坡。”幸亏剩下的拉车的都是犍牛壮驴,长坡也不算高和陡但是却十分显眼。车队很快就爬上了长坡,赵二满明白这是李玉贵想拿车队做饵彻底拖住这些匪寇,给乡亲们逃离争取时间。想想还留在天衍村河边的两个儿子和被刘占云带走的女儿大妮儿。不由握紧手中鱼叉,往坡下望去,就见不远处不知从何时冲出来很多手持刀剑的壮汉,人数至少有一百多人,都穿着老百姓的衣服,但是收拾的紧身利落,飞快的往长坡下跑来。手中刀剑反射出一片寒光,晃的人眼花。

李玉贵一看对面人数心中一凉,他知道领着三十多个农夫铁匠渔民是很难打过这么多匪徒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目前看对面没有出现拿弓箭的弓手。如果现在让大伙转身就跑,那结果就只能是被人各个追上杀掉,人再能跑能跑得过马去?而且他以前在边营待久了也知道打仗就是打的那个气势。一鼓作气,敌众我寡,跑是很难的跑掉的,破釜沉舟拼一下也许还有生的希望。

所以在发现对面没有弓手的第一时间,他就举大刀高喊:“兄弟们,有死而已,跟这帮畜牲拼啦!冲啊”

喊着就拎刀奔往坡上跑的匪贼冲了下去,一点也没给众人害怕的时间。

赵二满就感觉血贯瞳仁,一股豪情瞬间迸发,嘶声喊道:“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杀啊!!!”挺着鱼叉也跟着冲了下去。

其他村民纷纷拿着枪棒锄头镰刀也跟着嗷嗷叫的冲了下去,跑的最快的是李天福和李天禄哥俩。两人常年跟随父亲打铁,身高体健,一人挥舞着一柄长柄大铁锤,紧跟着李玉贵。

下面正往坡上冲的匪徒被这情景给整不会了,刚冲到土坡一半就见几十个农村汉子在一个拎着大刀的大汉带领下举着木棒锤子鱼叉镰刀斧头猛冲了下来,而且速度非常的快,转眼就到了跟前。冲在最前面的匪寇一愣的瞬间,李玉贵的“断头抬”从右向左斜肩就劈了下来,刀身划过身体没有任何停滞,如热刃滑过猪油,一下就把这个匪徒斜劈成两半。顿时鲜血喷涌,尸身倒地。内脏流了一地。

李玉贵身形没有丝毫停滞,同时右手持刀柄,向右横扫而过,右边的一个匪徒脑袋就被斩掉,头颅顺着山坡滚了下去。一腔血喷出三尺高,然后洒落在周围人的脸上,身上。李玉贵大跨步继续前冲,对面的匪徒举刀向他砍来。“断头抬”厚刀背往上一磕,“噹”的一声,势大力沉直接将砍下来的单刀磕飞。那个匪徒也不曾想对面力气这么大,一个照面武器就飞了,稍微一愣,断头抬顺势劈下,直接将匪徒劈成两半。李玉贵被喷了满身鲜血,如魔神般从尸身上跨过,继续杀下去。于此同时,赵二满也奋力拔出刺入匪徒胸口的鱼叉,一脚踹倒尸身,跟着继续冲杀。还有李天福和李天禄哥俩,虽然不会武艺也不懂得什么章法。但是依靠一身蛮力,一对大铁锤抡起来虎虎生风。刮到的最轻都是个筋断骨折。其余天衍村民看几人如此勇猛也冲的气势如虹,乱棍打翻了七八个。

这样一来,两方刚一接战,几个呼吸间对面匪徒就死伤十多个,没死的也都重伤不起哀嚎声一片,天衍村民又是居高临下占尽突袭的优势。一下子把面前的几十个提刀匪徒吓破了胆,转身就往坡下跑。李玉贵刚想乘胜追击,两杆长枪迎面扎来,一奔咽喉一奔胸口。李玉贵赶紧侧身堪堪躲过。身上直冒冷汗。但知道这不是犹豫的时候,趁对手两人没来得及收枪,一刀劈下,木质枪身直接被劈断。正待纵身杀敌,身边几声惨嚎传来。